也还记不起来自己的亲姐。 “你大姐姐才来的时候我去过了太太院里,只她们母女许久未见,恐要说些私房话,太太便打发我回来了。一会吃晚饭的时候咱们再过去。”又吩咐了丫环侍候何二郎净面换衣裳。 晚饭时候,香姨娘站在何康元身后服侍他,其余人等包括何二郎一家子济济一堂。何康元环顾席上,见得一妻一妾,二子一女,倒觉日子和乐,揽着荣哥儿要喂大孙子,他是做惯了大老爷的,哪里侍候过人,祖孙俩笑闹成一团,衣裳上都沾了菜汤酒渍。 当晚无话,次日天色才亮,何家大门就被人砸开了,小厮打开门一瞧,门外站着个烧的满面焦黑的汉子,眼泪在脸上冲出两道沟来,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,“快,快告诉大少爷,马场出事了!”声音嘶哑,讲完了就瘫倒在了门口。 何家父子惊闻马场出事,忙穿了衣裳坐了马车就往外跑,一路上追问那报信的伙计,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 前来报信的正是何家马场的伙计,此刻还是惊魂未定,“昨晚也不知怎的,马厩里起了火,起先只是一点火星子,等我们发现已经连着烧了起来,怕马被烧死在里面,只能将马暂时从马厩里赶出来,但火太大了,群马大约受了惊,直接跑出去了,我们找了半夜都没找到,马场也烧了,马也没了……”那伙计讲着讲着,就又流起泪来。 马场里有三四十个伙计,照看着近一百匹马,平日人手是够用,偏偏遇上紧急的事情就抓了瞎。 大半夜的城门也关着,想往城里来求助得等天亮,一行人寻了大半夜,愣是没找到马。 何渭听得这话,心里就起了疑,“火是怎么烧起来的?” “这个……小的也不知道,等我们看到,火势就已经烧的很高了。”当时都忙着救火了,哪有空追究过起火原因。 何康元的疑心不比何渭的少:“难道是有人故意纵火?”父子俩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崔连浩。 他还有两三个月就卸任了,会不会暗中捣鬼,指使了人来放火?父子俩暗中猜测,却苦无实据,这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,只能互相交换个心知肚明的眼神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何娉婷回娘家,何太太早早就收拾了她昔年的闺房,昨晚她带着儿子一觉睡到了大天亮,往正院去的时候,见何太太神魂不定,这才知道家里马场出事了。 “好端端的怎么会烧起来呢?” 何太太也只是听得含混一句,昨晚何康元在香姨娘房里,大清早父子俩出门了她才知道出了这事儿,不放心又另遣了小厮往马场跑一趟,打听清楚了来回她。 前去打听消息的小厮前脚出门,后脚何娉婷就起床过来吃早饭了,就算是荣哥儿也没让她拧在一处的眉毛散开,惹的小家伙悄悄跟何娉婷说:“外祖母不喜欢我……”他马上三岁了,说话十分流利,常有出人意料之语。 何娉婷只能安抚儿子,“外祖母有了烦恼,不是不喜欢荣儿。” 派去城外马场的小厮午后才回来,说是整个马场只留了两个烧伤的伙计看着,其余人等全出动去寻马去了,就连老爷与大公子也出动了,具体因何原因起火的,那两个伙计也不知道。 何家母女在家里焦心如焚,殊不知何家父子也好不到哪里去。 何康元与何渭在见识过马场火灾后的惨况,只能吩咐马场伙计继续寻找,又派人往其余地方调人过来帮忙寻找。 何渭主张报官:“不管这事跟崔知府有无关系,但咱们家马丢了,在官府留个案底,将来万一在哪里寻到了,也容易追回来。” 何康元想法又自不同:“崔知府就等着咱们往他设的套里钻呢。报了案之后呢?三不五时就有人往府里来,以查案为名勒索财物?”崔连浩任期内的衙门差役都学会了勒索事主,谁家若是报了案,案子了结之日遥遥无期不说,还常有衙差上门来“盘问”案发过程,没个几十上百两的打发不走。 那还只是普通人家的案子,轮到何家失马的案子,何家又是出了名的巨富之家,这些人一口咬下去,不吃的肠满肚肥,哪里肯松口? 如今洛阳城里,谁不知道知府衙门前的大鼓轻易敲不得。 何渭却劝说何康元:“就算崔知府想拖,可他任期还有两三个月就到了,哪里拖得住?咱们只是想在衙门报个案留下卷宗,等下任知府来了,倒可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