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隅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一番,觉得心中像被什么攥着一样,只是他如今的身份不容许他将自己的情绪外露,便只好起身道:“宜姜,有空便来东宫坐坐,你庶妹还挺想你的。” 沈梨眯着眼睛一笑:“那择日不撞日,便今儿吧,我也好久没有妹妹了。” 卫砚自然是应和的:“嗯。” 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往东宫去了。 自打卫隅将沈轻给接进来,除了最初几日应付了事后,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进过沈轻的宫殿,是以当他们到东宫的时候,卫隅难得的犯起了糊涂,不太清楚沈轻如今所居的寝殿是在哪。 面对着沈梨温和柔软的目光,卫隅更觉得难堪,他别过了头唤了一个宫人过来:“沈良娣如今在哪?” 不等宫人回答,卫隅又接着说道:“孤还有些事要处理,宜姜你便让她带着你去吧,阿砚你跟孤去一趟书房。” 卫隅发话,卫砚自然不敢不从,他朝着沈梨看了眼,在得到她的首肯之后,这才跟着卫隅一同离开,很快便剩下了她同宫人。 沈梨笑道:“带我去沈良娣那就好。” “是,郡主。” 沈轻所居的宫殿名为风荷,也不知是谁提的字,沈梨竟然觉得字体还有几分飘逸灵动,是以站在外面倒是瞧了好一会儿,这才一个人走了进去。 殿内并无多少人值守,沈梨也不让她们通报,所以当她进去的时候,沈轻还一个劲的在殿内砸东西,满地狼藉,只有一个宫娥在她的跟前苦苦相劝。 这宫娥她识得,是沈轻的贴身丫鬟,是从沈家出来的。 其实生活在后院的女子是非常可悲的,特别是在皇家,因为她们所有的恩宠都全系于一人之身,若是得宠,那整个宫中的人都是围着她打转,若是不得宠,那一个小小的奴婢都能爬到她的头上踩上一脚。 她站在廊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,原来她这个庶妹费尽心机抢走的,要得便是这般的生活吗? 除了一句轻飘飘的沈良娣外,并无任何的实权,也无夫君的疼惜,一个人坐在这个冰凉的宫殿之中。 想一想,沈梨觉得自己真的是该感激她的,若非她临时起意,没准今儿住进这儿的便是她了。 想到这儿,沈梨心中顿然就升腾起了几分愉悦,笑眯眯的将掩着的槅扇推开,跨过门槛走了进去。 正一个劲砸东西的沈轻自然是听见了有人进来的声音,她满脸怒容回身,人影也没瞧清,便直接开嗓呵斥:“谁准你进本宫寝殿的,给本宫滚出去。” 沈梨轻笑:“妹妹,整个东宫之中,能自称本宫可只有太子妃,你还是不要逾矩了,免得被人说,我沈家的姑娘竟然这般不懂规矩,想必你也不希望爹爹在朝中被人戳脊梁骨吧。” 这么个熟悉的声音,沈轻眼睛一眯,瞬间浑身是止不住的发颤,她也终是凝神看清了面前的人,她张了张嘴脸色煞白的往后退了几步:“姐姐?” “看着我干什么这般惊讶?我养好了病,便从沂州回来了,怎么妹妹见着我不开心吗?”沈梨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,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跨过满地的碎瓷器,往里走去,又找了处完好的地方坐了下来。 她慵懒的用手支着头,继续眯着眼笑得十分欢喜:“怎么妹妹见着我可是欢喜傻了?连茶都不会上?” 沈轻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拽着衣袖口,她脸上的惊怒褪去后,便又变成了往日小可怜的模样,她朝着沈梨走了几步,站在她的身侧,像原先般拉住了她的衣袖:“姐姐。” “坐吧。”沈梨笑着指了指她对面的位置,“你我姐妹两人许久未见,是以太子哥哥特地避开了,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