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沂州临海,还真是难以攻破。” 炽夜又道:“若非沂州临海,嘉宁帝也不会让沈家世代驻守在那,您也知海盗猖獗,重洋那边也是一群蛮子,若无沈家,沂州还指不定要被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如何侵扰。只是如今,他们作茧自缚,将沈家的将领全都调开,留下一些从未打过水战的,沂州危矣。” 姬以羡还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样子,他也并不说话,只是那还在转动的眼珠子,在提醒着炽夜,他一直都在听着。 说完,炽夜又再次抱拳,“属下以为,主子您可以与二公子联手,您们一人攻云州,往上一路攻破朔州,幽州,北郡。而您可以从郑州,汴州入手,直捣沂州。” 姬以羡:“哪用这么复杂,不过是演场戏罢了。沂州若是有什么伤亡,暖暖必定回去坐镇的,再言,如今的大燕也无法供给两个军队的粮草。” “还真是便宜了大秦。” 炽夜犹疑了片刻,又道:“如今重洋之外又蛮子虎视眈眈,不若咱们……” “我们中原的地界,要如何相争那也是我们几国的事,还轮不到一些蛮子插手。不过——”姬以羡心情倒是有些好,“大楚想不想分一杯羹,那就另当别论了。” 炽夜意会,一向冷戾的眉目也有了几分融暖的笑意。 三日后,时九率人在一处贫民窟的地窖中发现了已经折了腿的沈阑。 他衣衫破烂的被丢在一堆半死不死的人中间,衣不蔽体,双脚软绵绵的掉在那,发髻散乱,脸上也脏的想让人绕道而行,身边全都是散落的吃食,发出酸臭的馊味。身上更是恶臭难闻,细细算来他被人这般折辱之后扔在这儿,也有数月,变成这般样子,竟然还活着,时九也不得不感慨这人的求生意志太过顽强。 但最让时九心惊的是他那一双眼,亮的骇人,里面全是不甘与怨愤。 如今的他,已经褪去了年少时所有的天真与骄躁。 “姬临渊的人?”他张嘴,声音也变得沙哑。 时九拱手:“奉主子之命,请沈小公子同我们去长安走一趟。” 沈阑嘴角慢慢的上扬,眼中恨意更甚,他笑:“好啊。” 春去秋来,如今夏日的闷热和葱茏,正逐步褪去,余下的便只有秋风的萧索。 沈阑还没消息传回。 枯黄的落叶在一夜之间袭卷了整个院子。 姬以羡推门进去的时候,见着的便是枯叶满地的景象。 他抬眼看向坐在轮椅上背朝着他而坐的青年,走了过去:“想什么?你瞧你这儿,哪像人住的。” 青年回头冷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,没有最初的仇视和嫉恨:“你怎么又来了?你们广陵王府当真很闲?” “本王倒是不闲,只是心疼本王的王妃,为了你这小子,殚精竭虑的,她从派去云州的一批人,又无功而返了,指不定如今如何懊恼了。”姬以羡几步走到院子中的唯一一处干净的石凳前坐下后,便转头吩咐下人进来打扫院子。 青年没有出声反驳,只沉默了片刻之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