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不重,吃穿用度比我在家时简直好太多。我心里一直记着这份大恩,从没想过要害妈妈和姑娘。” 卫嫤低头看着脚边颤抖的身躯,谷雨鼻子一抽一抽,平日那么伶俐个丫鬟,现在连说句话都一顿一顿,可见吓得不轻。 长叹一声,她弯腰将她扶起来,抽帕子给她擦擦眼泪鼻涕,柔声道: “看你,本来挺漂亮个丫头,哭得眼都肿了。下次说话前先过过脑子,想想什么事能对外人说,什么事得烂到自己肚子里。家里最近事多,我本打算过两天再买几个丫鬟,到时你便是大丫鬟,关键时刻要心里有数稳得住,现在这样怎么能行。” 她差点给府里招来灭顶之灾,姑娘非但不计前嫌,还提拔她。想到这,谷雨更想哭了。 “呜呜呜姑娘我对不起你,万一楚三多嘴说给别人可如何是好。” 卫妈妈一直在旁边看着,她也知道谷雨嘴有些不严,可她那股机灵劲却是百里挑一。这次的事,说大也大说小也小。见阿嫤恩威并施,三两下收拾得她服服帖帖,且给她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,她心下赞赏。既然阿嫤都搭好了台子,这出戏她就得唱下去。 无奈地看着阿嫤,卫妈妈叹息“依娘看,这等多嘴多舌的丫鬟,就该打顿板子发卖出去。” 谷雨忙跪下,连声告饶。 卫嫤闻弦歌而知雅意,抱住卫妈妈胳膊撒娇:“娘,女儿用惯了谷雨,念她触犯,您就饶她一次。” 卫妈妈宠溺地点点她头:“看你拧巴得跟个猴似得,哪有半分要嫁人的大姑娘样。既然你喜欢,那便先留下她看看。至于楚三那,还得我拉下老脸去求老太君约束一二。” 刚才谷雨虽感激,私心里总存着几分侥幸。这些年姑娘在侯府,府里就她一个丫鬟。名义上是丫鬟,实际上她管着内宅开支,也算半个主子。她知晓姑娘才是正经主子,但多年习惯不是一朝一夕间能改。本以为卫妈妈不会太过计较,但直到刚才她才明白,谁才是卫妈妈捧在手心那个。卫妈妈往日虽宽和,可一旦惹到姑娘,那就是揭了她逆鳞。 “就算嫁人,阿嫤也要把娘带着,一辈子孝敬您。” 卫嫤嘴跟抹了蜜似得,哄得卫妈妈眉开眼笑后,她又吩咐:“谷雨先起来吧,下去梳洗休息下,明日陪我去铺子一趟。” “是。” 谷雨恭敬地退回下人房,看着房中干净的被褥、再摸摸首饰匣中那对赤金镯子。没有永远也干不完的活,也没有生下来见是女孩便活活溺死的爹娘。比起以前,如今她过得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。舒服久了她竟差点忘了本分,还好姑娘仁慈。瞅着镜中自己,听说这些年爹娘连生三个儿子,家里穷得连饭都快吃不上了。这会她若是被赶回家,绝对会被搜刮一空卖去做皮-肉生意。 想到身上衣裳与自己被幼时同样破烂的晏昀,谷雨大致了解,姑娘未来婆家绝对不算和乐。此事现在不宜声张,不过姑娘对她好她都记着,日后若那边敢磋磨姑娘,她谷雨也不是吃素的。忆起幼时费尽心思摆脱被卖去青-楼时的泼辣劲,她握紧拳头,日后谁要欺负姑娘,先过她谷雨这一关再说。 卫嫤丝毫不知,她不过牛刀小试,便收服个如此厉害的心腹。现在她正忙着准备婚礼所需之物,大到租赁临时婚房,小到喜堂内摆放的龙凤蜡烛,都得她一样样经手。这些好歹还有个章程,最麻烦的是宴请宾客。卫家只他们母女二人,连带家中下人和米铺管事,满打满算也凑不齐两桌。 想到最后,她干脆托腮等晏衡回来,问问他晏家能不能多来点人。 宵禁一过晏衡便满身酒气回来了,怀中抱着睡熟的小家伙。待他放下小家伙来井边梳洗,卫嫤也站过来。 “你喝醉了?” 晏衡摇头:“王爷与世子把酒言欢,我只陪着用了几杯。” 听他声音还算清楚,卫嫤便问道:“晏家大抵来多少人?咱们在京城办亲事本就有违常理,晏家若有不愿,也是人之常情。我便想着,最好能问清楚每个人习惯,衣食住行上尽量周到些。他们舒坦了,也能少几分不满。” 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