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呆子,我又跑不了。” 戳戳他的背,卫嫤发现他的背虽是少年人的瘦削,但薄薄一层肉却格外结实,趴在上面特别有安全感。 “你身上有伤,站久了也会累。” 低沉的声音透过脊背传到她胸口,挠得她一颗心麻麻的、痒痒的。仔细算起来,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在逛街时背起她,就怕她累。双手缠在他脖子上,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露出或惊讶或羡慕,温暖之余,她只觉灵魂深处住着的那位小公主,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。 “阿衡,你真好。” 头往前靠,挨着他的头,她在他耳边轻轻说道。而后就感觉他身子一僵,耳朵腾一下染成绛红色。几不可见地点点头,他一只手绕后抓牢她,大步流星、每一步却都极稳的朝锦绣阁走去。 原本羡慕的一些路人,看着以如此炫酷姿势离去的一对璧人,纷纷觉得有些羡慕无力。 ** 锦绣阁位于城东最繁华之处,离广源楼和月老庙都很近,背对着的另一条街上便是通源商行。这几日不冷不热,街上人很多,锦绣阁内更是几乎没有下脚的地。一楼是一排排直到房顶的货架,上面密密麻麻摆着各色布料。店小二穿梭其中招呼着客人,忙到恨不得多长一只胳膊。有眼尖的看到门边的晏衡,忙将客人引到一排提花布料前,自己小跑过来朝晏衡作揖。 “晏大人来了,这位是晏夫人吧?掌柜的昨日去广源楼吃喜酒,回来便吩咐过小的,若您带夫人过来,直接楼上请。” “有劳小二哥。” 晏衡谢过小二,卫嫤跟在他旁边,也朝小二笑着点头。迈过门槛正准备随小二往楼梯处走,她敏锐地感觉一旁有道怨毒的视线盯着她。 朝那边看过去,晏衡却向前半步,恰好遮住她视线。挑眉她面露疑惑,就听他解释道:“应该是世子夫人,我们稍后还要去趟通源商行,时间有些紧,下次再跟她打招呼可好?” “好。” 卫嫤莞尔一笑,早上在厢房她说的那番话,没想到他真听进去了。若是换做以往,在挡住吴氏后,他肯定会什么都不说,因为他觉得没必要让她知道那些烦心事。而如今她都不需要亲自问,只需稍稍露出疑惑,他便讲清前因后果。 她喜欢这样,有话当面说开,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误会。 至于吴氏,于她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,硬要深究下去也就是排在扎小人第一梯队的仇家。然而这会她没空,也没必要去跟她打招呼。 “阿衡,我们快些走吧,别耽误小二哥招呼其他客人。” 见她面色丝毫未变,晏衡松一口气。他还真怕说实话后,引得阿嫤忆起侯府那些事,徒增伤感。如今看来,阿嫤要比他想象中豁达许多。既然她能承受,且早上明确表示过日后有事不要瞒她,那他也没必要多隐瞒。 心思流转间,正想扶阿嫤上楼,他耳尖地听到吴氏咒骂:“还真是红……卫嫤那个贱.人。” 面色幽冷,他从腰间摸出一枚铜钱,夹在拇指与食指间,眼睛一眯朝那边弹出去。铜钱划过半空,恰好打在吴氏眼上。尖叫声响起,她捂着眼厉声道。 “是谁往我脸上扔东西。” 边哀嚎她手边四处乱挥,吴氏出身将门,自幼习武身手很是不错。混乱中手挥到面前货架上,一排提花料子倒下来,噼里啪啦砸在她身上,在她周围摞成一座小山。 听到混乱声的卫嫤扭头,居高临下,恰好看到料子掉下来时的一幕。五颜六色的布料砸在吴氏肩膀上,沿着她身子滚落,有几匹恰好砸中她脚背。 “怎么回事?” 晏衡收回手,依旧面无表情:“可能是看到你太过激动,一不小心碰翻了货架。” 卫嫤狐疑地看着他,刚才吴氏的指责她可听得清清楚楚。看她发髻凌乱,小腿完全埋在布料中,神情狼狈,俨然已成视线焦点,卫嫤勾起唇角,迈下一层台阶与晏衡同一高度,趁人不备轻轻在他脸上啄一下。 “赏?” 这也学太快了吧!可见他笑得那般满足,卫嫤那点羞涩化为一腔柔情,干脆大方地承认了。在她点头后,旁边的晏衡更是举一反三,凑过来也轻轻亲她一下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