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来这么早。” 见到他,户部尚书恭敬地抱拳:“端王殿下。” 边说着他眼睛直往旁边包袱瞅,端王一脸好笑,大喇喇地将包袱拎到他跟前。 “我从门房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,顺道拿回去研究一二。” 包袱抖开,一枚枚造型各异的印章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下,一时间户部尚书面色很精彩。 “端王殿下,这……不问自取有点不好吧?” 站在他对面,端王朱厚熙人如其名,一张脸皮厚到不行。听完杜尚书所言,他非但没有丝毫不好意思,唇角反倒扬起得意的笑容。 “本王一直在等杜尚书出口谴责。” “端王殿下这是何意?” “意思很明白,本王知道自己人微言轻,空有一个王爷头衔,说出来的话你们不会太重视。果不其然,昨晚本王都拿父皇出来要挟,然而偌大一个户部竟然没有丝毫动静。” 杜尚书眉头皱成个疙瘩:“想必端王殿下有所误会……” “有没有误会先两说,本王很有自知之明,所以昨晚连夜请教了太子殿下。父皇远在西北鞭长莫及,但太子殿下如今却是现管。” 说完端王往门外迈一步,眼睛直直地看向街道尽头。虽然面色冷静,但这会他心里也没底。他只是方才出宫前顺道绕过东宫,对太子昨晚带他回宫表示感谢之余,又请他前来户部襄助。 这便是他昨晚顶住恶心说尽好话的原因。多年兄弟,他知道太子最是好面子。他先是把父皇震怒之因原原本本说出来,让他找不到理由不帮忙;然后再小捧几句,太子帮起忙来也会心甘情愿些。然而一直到他出宫都呆在东宫的吴尚书,却让他这会心里没底。 太子不像武王常年带兵,他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兵权。而吴尚书手中掌握着西北军,这正是如今“越发焦躁”的太子所缺少的。 在他心中犹豫之时,街角拐过来明黄色的车架,端王把心揣回肚子里。 “杜尚书且看,本王的靠山这不就来了?” 太子的马车越来越近,端王朝杜尚书扬扬唇角,自己率先迎上去。 “给太子二哥请安。” 依旧得单膝跪地扎千,但比起昨晚,这次端王多了些心甘情愿。 “四皇弟可真是……昨晚我不就说过,我们兄弟之间不必如此多礼。” 不同的时间、不同的地点,同样的对话一再上演。然而这次,面对弯腰亲自扶起他的太子,端王心里却不由一咯噔。自打二哥被立太子后,近十年中,这还是他第一次弯腰去扶他。 放一般人身上很正常的举动,搁太子身上却十足蹊跷。端王很了解,太子是一个如何要面子的人。他深深地以自己太子身份为傲,并且极喜欢别人把他捧高高的。虽然往常他掩饰的很好,给人礼贤下士的印象,但那还骗不过他。 “多谢太子殿下。” “殿下”两字一出口,太子扶着他的手臂明显一僵。即便如此,他还是控制住自己声音,关切地问道:“四皇弟可是遇到什么困难?” “昨晚臣弟已经跟太子殿下说过,父皇命我彻查西北这些年账目。但是我到户部后,官员们却推三阻四,迟迟不拿出核心账目。” “哦?有这回事?” 太子看向一旁的杜尚书,后者攥攥衣袖面露苦笑:“这怎么可能,不过是时间有些紧张。” “原来是一场误会,咱们进去说。” 随着太子一路进了户部官衙,端王就听他问道:“四皇弟一定要查明这些事?” 来了!心下紧绷,端王面露困惑:“太子殿下这是何意?” “俗话说:千里做官为了吃穿,又有哪个官员是真正不贪的呢?只有他们不耽误差事,那就足够了。四皇弟你这次也去过西北,知道那边条件何等恶劣。西北军众武将在那驻扎多年,为的是什么?说为了国家你信?他们还不是为了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。” 端王点头:“所以太子殿下的意思是,不要查?” “不是让你不查,父皇下了旨意,查是肯定要查,但没必要伤筋动骨。无官不贪,这帮官员多年来已经喂差不多,有这次的事敲山震虎,他们日后也会收手。若是你将他们连根拔起,再选一批新官员进去,那些一穷二白的初为官之人只会贪得更厉害。” 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