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?这又是怎么一回事?” 柱子不带喘气地解释道:“瓦剌人的凶残大家都知道,虽然凉州不安全,但往东走一点的幽州却是安逸着。往日一有事,凉州这边的人家便拖家带口先往酒泉那边跑。” 可现在瓦剌人不还没打进来?虽然心里存着一万个疑惑,但卫嫤很清楚:柱子说得应该就是事实。 “夫人,我都趴下求您了,您赶紧走吧。” 然而无论柱子怎样哀求,卫嫤始终就三个字:“我不走。” 眼见着连谷雨也跪下来磕头恳求,看着外面越燃越旺的烽火,卫嫤心思却越发坚定。这时候她绝对不能走,一旦走了后果会很严重。 “阿嫤怎么还没走?” 东侧间门打开,一身甲胄的晏衡抱着头盔走进来,腰间系的是两人定亲时交换信物的那把大刀。窗外阳光照进来,刀柄上的红宝石熠熠生辉。 成亲这么久,虽然嫁给一个武将,然而卫嫤还是第一次看晏衡穿盔甲。往日他穿得都是常服,虽然跟文官日常官服细微处有所差别,但大体上也都是宽袍广袖的样式。如今的盔甲却全然不同,散发着冷硬光芒的金属和皮子拼接铠甲套在他本就高大的身上,挺拔而壮硕的身躯看起来很像电影中的超级英雄。 好帅! 明明是如此紧张的气氛,卫嫤心里米分红泡泡还是不受控制地冒出来。她不得不承认,这样的晏衡往那儿一站,外面的烽火瞬间变成模糊化的布景板。单是看着他那身行头,就让人在敌军当前时感到安全。 “我真的不能走。” 晏衡上前一步,将头盔放在书桌上,站在他跟前神色认真。 “阿嫤可是想到了什么?” 还是晏衡理解她,虽然那些问题仍然在,但有一个心思想通的人在身边,不知不觉间压力会小很多。 “阿衡有没有觉得,咱们这一年来实在太过平静?” 平静?对柱子和谷雨使个眼色,待两人退下去关紧房门后,他指指东边:“阿嫤是说的京里?”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,接着他的话卫嫤继续分析:“去年圣驾西巡严惩西北贪污,有些人可是损失惨重。我本以为得罪了那么多人,阿衡这代指挥使会当得鸡飞狗跳,可真实情况是这一年来咱们顺风顺水。” “有阿嫤在旁边出法子,许多事压根不难。” 没理会他故作轻松的语调,卫嫤说出心中所想:“能立足朝堂的哪有真正的笨人,我那点水平你也清楚。退一万步讲,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。不管咱们怎么做,只要那些人有意使绊子,那总能造出点影响。可这一年来你每个月都往京城汇总报告,每次所有请求都畅通无阻,甚至连我当官的事都跟喝口凉水那么容易。” “真有那么容易?” 最后这六个字为两人内心笼罩上一层阴云,晏衡脸上轻松不再。 “阿嫤,”他声音中带着勉强:“我刚才命人核查过,此次瓦剌人绕过了大越的兵力部署,直接突入凉州腹地。” 还真被她个乌鸦嘴说中了。 卫嫤还记得去年从酒泉来凉州路上,她看到马车上解闷用的围棋棋盘翻过来,背面刻着大越舆图是的震撼。不同于后世无线电发达后的现代科技战争,冷兵器时代战争全靠排兵布阵,而后两军交锋后的贴身肉搏。在这种情况下,标注重要关隘的舆图就显得尤为重要。 舆图都是机密,更别提边防线上的兵力部署。如凉州卫所,虽然卫所衙门设在凉州城内,但其下辖兵力却是零散分部于凉州各处。普通老百姓可能会在路上看到兵卒,但一个人绝不可能了解所有兵营驻扎之地。 大越人都不清楚的事,居住在大越境外的瓦剌人竟然知道了。 “有人泄密,这怎么可能?” 心里已经认定这事实,卫嫤还是有些不敢相信。 “前几日幽州行宫开始打地基,西北军抽调过去不少,如今凉州城防兵力有些不足。” 晏衡冷静地说着当下情况:“这一年来凉州城防皆是由我负责,泄密之事报上去,被攻讦之人只能是我。阿嫤,此一役必为生死战。我知道你顾忌自己官员身份,怕临阵脱逃会为我招来灾祸。可只有确定你平安,我才能毫无顾忌地放手一搏。” 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