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得稍微远些,正好让他看个清楚。大半辈子呆在刑部,大面上那些刑罚他比一般人都熟。打眼一扫他便得出了与卫嫤截然不同的判断,这一条条的看着像五花大绑勒出来的,实际上是被鞭子抽的。 看清真相的他一瞬间心里头那滋味,别提了。到底是哪个猪脑子在坑他?就算用刑你也别用如此显眼的,抽人不知道脱了衣裳再抽么?刑部养着专门的行刑之人,很会掌握刑罚力道,能抽得人表面上看不出一点伤,骨头里却疼到不行。 不论再怎么恨,如今明晃晃的证据摆在跟前,容不得他抵赖。 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指着晏衡衣裳,杨尚书问向一旁的蓝袍官员,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急躁和愤怒。 蓝袍官员面露难色,小声道:“尚书大人,昨日凌晨有人提审过晏大人。” “谁?” “那边的人。” 原来晏衡真受过私行,不止杨尚书,一直担心着的卫嫤也彻底确定此事。抚摸着他手肘处倒翻的皮毛,她心里一阵揪痛,小脸紧成一团看向晏衡。 一下下轻拍着阿嫤后背,小心安抚着她,晏衡快速地思索着。昨日被蓝袍官员带回刑部后,只是简单地问了下幽州行宫密道图纸一事,他便被关押进了牢房。一整天没有动静,直到午夜凌晨他突然被再次提审。 这次提审之人想对他用私刑,不过他也不会任人鱼肉。大越律他不算精通,但有一点他很明白:像他这样的朝廷命官,在明确定罪之前,官府不得擅用私刑。凭着一身好功夫,他一个人打趴下了一圈人。打斗过程中难免有磕碰,外面罩的这件皮裘上便留下些痕迹。 打斗完后那帮人也没力气再问,见此他便远路返回刑部大牢。他本以为午夜那帮人也是刑部衙役,可这会杨尚书的反应让他意识到不对。一旦怀疑起来,原先一些忽略的可疑之处这会也都记起来。他记得昨晚带头行刑之人被他打趴下时,露出的腰牌上好像有个特别的花纹。月光下他看不真切,只隐约记得有点像火焰。 火焰,前几日进城时阿嫤也曾看到过火焰花纹。 想到这他开口问道:“不知昨夜子时提审我之人是谁?” 见杨尚书皱眉一副不想说的模样,晏衡更是知道这事很关键。 “看来滥用私行之人并非出自刑部,原来有人这般手眼通天,能随意将人从刑部大牢中带出去。刑部到底是为皇上办事的,还是另外认了主子?” 这对翁婿,噎人的方式如出一辙。心中有些烦闷,杨尚书无奈道:“是青火卫。” 晏衡他制不住,就让别人头疼去吧。 ☆、第168章 是真是假 对于晏衡,杨尚书也不是真的无能为力。能混到六部尚书这个高位的人哪个没两把刷子,不过是一个脸皮厚点的镇北侯,虽然应付起来有些棘手,但认真起来也不至于束手无策。 关键在于目前的情况值不值得他去大费周章。 杨尚书心中自有一杆秤,稍作权衡后他发现不值得。同样这一切也在楚英的预料中,虽然听起来十几年深居简出,但楚英一不是傻子二非性情淡薄之人,怎么可能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。这些年隐藏在暗处,他对京中形势甚至比杨尚书了解的还要透彻。 正是这份透彻让他有把握,对于释放晏衡一事,杨尚书会有所阻拦,但不会真的出大力气。基于这点认知,他才肆无忌惮地胡乱攀扯,以绝对嚣张的姿态直接要人。 这份嚣张半数出于本性,另外一半则有些刻意的成分在里面。一大早在老太君那得到同意后,心中压抑十几年的情感完全解封,这么多年他对青娘的感情非但没有丝毫褪色,反而因为长期的压抑而越发浓厚精纯。他几乎忍不住想把青娘娶回来,日夜跟她在一起,把这些年欠下的时光补回来。 心下越发迫切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