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她俩识字,季歌和余氏则做着针线活,屋内点了两盏油灯,很是温暖敞亮,此时时辰尚早,夜才刚刚开始,有声音飘进猫儿胡同散进各处院落里,三郎念字的声音,问话的声音,阿桃和三朵偶尔的回应声,掺杂在一块,听在耳朵里,有种别样的宁静。 “对了,咱们把看信的事给落了。”自回家后就没停歇过,这会清闲了,才想起这事来,余氏忙搁了手里的活,急急慌慌的去掏藏在袖子里的信,摸索了会,才深深的出了口气,拿着信直拍胸口。“还好没有丢,差点就吓死我了。” 三个孩子听到信这个字眼,齐刷刷的把目光落到了季歌的身上,那眼睛火|热的,好像看到了金山银山似的。 “都过来罢,让三郎给咱们念信。”季歌也掏出藏在袖子里的信件。 三郎努力的克制着想要上扬的嘴角,搁了笔,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。在他现在的认知里,所谓的沉稳,就是不慌不忙,不会轻易泄露情绪。 “三郎你快点,好慢。”三朵急的不行,一把拉住三郎往大嫂身旁扯。 余氏也暗暗嘀咕着,三郎这孩子越来越老气横秋了。 “先念阿玮的信。”见余婶那急切的模样,季歌很能理解。 “那,先念我的吧。”余氏对着季歌笑笑,小心翼翼的掏出信,小心翼翼的打开,然后,就见一张薄薄的纸飘然落往地面。 季歌定晴一下。银票!赶紧伸手接住,同时想起在小贩道时大娘说的话,她恍然大悟。“难怪大娘不让咱们在小贩道里拆信,原来里面藏了银票啊。” “啊,真是银票啊。”余氏才反应过来,凑过去看了眼。“是二十两呢,怎么就寄钱回来了?” “余婶你把银票拿好。”季歌这会也有些急了,对着三郎说。“三郎你快念念阿玮这封信,信里写了什么,怎么这么快就寄钱回来了,我记得,他们中途还要买货的啊。”说完,就麻利的拆完了大郎写给她的信,信里也掉了张银票出来,却是五十两银子!“他们怎么把钱都寄回来了?自己不要用吗?本金呢,够不够。” ☆、90|090 俩封家信,明显是托了读书人所写,字迹端正工整,语句也略微修改比较书面化。 余玮的信里大致意思,九月底商队停在了烟江,从松柏县带去的货物卖完后,利润翻了一倍有余,刨去商队收取的一成利,也还余下整整一倍利润的钱财,他把这挣来的纯利换成银票夹在信件里捎回家。又说,手里囤了批烟江特产货物,等到了西北,又能卖个好价钱,还说看中了些稀罕的小玩意,到时一并带回来,送给余氏和秀秀。 接着又说了一路的所见所闻,尤其是坐船,整整半个月都在船上,他刚开始有些晕船,幸好有长山哥在,找了个偏方,第二天又生龙活虎了。最后落尾时,说自己很好,吃的好睡的好,就是黑了些,二郎说他长高长壮了,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,回来让娘瞅瞅,让她莫牵挂忧心,在家顾好自己。虽语句经过略微的修改,也能从字里行间感觉到,余玮那股兴奋激动,完全可以想像出他有多么的意气风发。 余氏听完信后,眼泪忽的就哗啦啦的往下落,嘴角却上扬着,眼里也带了笑意,只是那笑意,被眼泪模糊了,眉宇间的神情,透着高兴愉悦欣慰又掺杂着惆怅落寞。她这宝贝儿子,总算是长大成人了,他爹泉下有知,也该瞑目,战战兢兢这么些年,总算没有辜负老伴,可惜他走的早,是看不见这些事了。 “余婶喜极而泣了,最难得的便是这欢喜的眼泪。”季歌眉开眼笑的说着,掏出一方帕子。“余婶你快擦擦,这欢喜的泪啊,落一会也就够了,久了可不成。” 余氏接过帕子,乐呵呵的直点头,擦干脸上的泪痕,看着季歌道。“大郎媳妇啊,我决定了,明个回村一趟,把这封钱带给老余看看,再跟他絮叨些琐碎话。” “也好。后天能回来吧?倘若有人问起鲜香肉卷摊的事,我也好回答。”她俩没生意的时候,常会凑一块唠家常,久了久了,不少顾客就知道,她俩关系好的紧,也是住一个院落的。 “能回。后天下午就能出摊。”余氏应道,又催促着。“快让三郎念念你手里的信。”听到了儿子的信,她一颗心已经踏实,将心比心,大郎媳妇还没有听刘家的信呢,面上看着不显,心里不知急成什么样。 其实季歌已经粗粗的看了一遍手里的信,她把信交给了三郎,摸了摸阿桃和三朵的发顶,随着信件到三郎的手里,这俩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