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氏听着连连点头。“你想的周全,这换亲比一般的姻亲要复杂些,两面都要顾好,稍有不妥,就容易生间隙。”说完,叹了口气。“倘若不是穷,谁家愿意换亲?” “后面还有三弟四弟没有成亲呢,等着他们到了成亲的年岁,我大哥二哥生的孩子都能喊爹,到处乱跑乱跳了,你也常说,有了自个的小家,都会先紧着自个,挣的钱要上交,定会生小心思。若我爹娘有挣钱的门路,这就不一样了,日子得过的安宁不少。”季歌越想越觉的,这是一箭数雕的好事,就是不知道清岩洞那边能不能同意。 余氏很认同。“这话说的在理,就这么办吧,到时候定要商量好了再行事,免的出了岔子,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 “嗯嗯嗯。”季歌笑着应。暗暗感叹着,能遇着余婶,也是她的福气。余婶经的事多,看的透,和她处着特省心也很轻松自在。 俗话说,人生难得一知己,她这算是寻着了一个知己了呢。 绵绵细雨断断续续的飘了两天,进十月下旬后,这天才放晴,太阳也就中午出来露露脸,气温依旧很低,寒风有一阵没一阵的刮着,空气里透着浸骨的凉意。 吃饭的时候,季歌三句不离定要好好注意保暖,别一个没留神就染了风寒。三孩子听她念叨多了,倒也不觉的烦躁,只会乐呵呵的笑啊笑,很是开心,把话都听耳朵里了,穿的厚厚实实,连鞋子都是纳了厚厚的鞋底,很是舒服暖和。 见着阿河和阿水来帮着收摊时,季歌也没忍住,碎碎念的道。“你俩怎么穿这么少?这衣裳薄了些,得换个厚实点的,是不是手里缺钱?缺多少?我补些给你们,快去把这衣裳换厚实点。”好像怀了孕后,她这性子就越来越大妈了。 “刘姐我们手里有钱,上回你给的银子还留了不少,我们两个向来是这么穿的,都成习惯了,看着是薄了点,可一点都不冷,皮厚实着。”阿河笑嘻嘻的应。 阿水也道。“不冷,穿厚了热的慌,不舒服。” “年轻人火气旺。”余氏笑着应话。 四人一路有说有笑的进了猫儿胡同,这回阿河和阿水没有留下来吃饭,说是今个晚上有吃饭地儿,人都没有进院落,就匆匆忙忙的走了。 “这俩孩子品性都好,怎么就成乞丐了。”相处这么久,余氏还是不知道,他俩是从小被遗弃的,还是中途成的乞丐。 季歌倒是没琢磨这事。“谁知道呢,大概是命罢。等大郎他们回来了,介绍他们认识认识,往后有事没事也关照一二,跑商挣的钱够了,要开个店铺啥的,总得要招伙计吧?看着去,真有这个需要了,就让这俩过来帮把手,吃穿不愁了,再攒点银子,过个几年咱们帮着张罗张罗,给寻摸个好媳妇。” “你想的比我想的还要远。”余氏忍不住笑了出了声。“你这怀了孩子后,瞅瞅这说话,比我还要显老气。” 季歌听着抿着嘴笑,没有接话。腹诽着想,她两世加起活的年岁,还真比余婶要大一点点呢。 十月二十二,季母领着新婚夫妇来了县城,还带着妞妞,他们到的时候,快要吃午饭了,正好都在家,没让季歌出门,余氏拿了钱急急的买了卤肉和烧鸡添菜,又在周边的饭馆喊了条鱼,外加小盆饭,交了压金,回头再送碗给饭馆。好在就算是他们自个吃,伙食也不差,有个骨头汤,两个炒菜,这么一凑六个菜,也算丰盛了。 招弟姓刘,长的眉清目秀,是健康的小麦肤色,性子温和又不失爽朗,初次见面印象还是很不错的。妞妞有一岁多了,看着瘦了些,脸蛋有些粗糙,一双眼睛又圆又亮,特别的爱笑,季歌喊她时,她就笑,笑的很是灿烂,季母在旁边提醒她,说这是舅娘,她听着奶声奶气的直喊娘娘娘,听的季歌心坎都软了。 季歌特意给妞妞蒸了个鸡蛋,又挑了软糯的吃食喂她,小家伙吃饭很老实,吧唧吧唧吃的特别欢实特别认真,完全没有三心二意。饭后,三朵和阿桃带着妞妞玩,妞妞可欢喜了,院落里尽是她的笑声,乐乐哈哈的,三朵和阿桃受了她的影响,也笑的格外开怀,坐在堂屋说话的大人们听着她们的笑声,眉角眼梢都有了笑意。 “听娘说,你怀了孩子,这是我自个绣的一双虎头鞋和一个虎头帽,匆忙了些,手艺上有些糙了。”招弟把鞋子和帽子递了过去,眼里带着盈盈笑意。 季歌接过鞋子,露出惊喜。“二嫂怪谦虚的,这手艺还叫糙啊?那我的手艺就更拿不出手了,看这针脚多密实,摸着舒服极了。” “阿杏喜欢就好,倒也没白费我的功夫了。”招弟笑着应。 季母在旁边接了句。“这些日子过的怎么样?” “挺好的,清岩洞来人了,还有同个村的两侄子,也在这县城,时常过来帮把手。”季歌把鞋帽搁进了针线笸箩里,想着一会再收进箱子里。 季母一下就听出了话音。“那就好。大郎那边来信没?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?” “听娘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