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了林琬院子,却被告知,三姑娘跟四姑娘如今在花园里玩儿呢,林琅则又折身往花园这边来。老远就瞧见高高的凉亭上,姐妹两人正凑在一处说话,林琅站定身子,深深吸了口气,然后往凉亭走去。 “她嚣张什么呀,不过是庶出身份,怎比得上三姐姐你?”林琼扭了扭身子,双手撑着下巴,满脸不屑,“姨娘身边养大的,难怪这般没有规矩呢,好了,咱们也不提她了,总之她也就那样了,往后也碍不着三姐姐眼了。” 听得这话,林琅脚下跟生了钉子一般,再难往前走一步。 见那林琼似要抬眸朝她这边看来,林琅赶紧就近躲到一棵大树下,后背倚着粗壮的大树,那泪水不自觉就流了满脸。 一双素手紧紧攥住那小小的一方锦盒,指甲都掐断了,也难除心中那股子恨意。 出身是可以自己选择的吗?若是可以,她林琅何故不愿意投落在太太腹中?何故不愿意有如薛家那般的外祖家庇护? 她不能选啊,又为何要背地里苛责她? “大姑娘,您怎生一个人站在这里?”画堂端了茶水跟糕点来,见林琅一个人背靠着大树落泪,不由关心道,“大姑娘,您这是怎么了?” 林琅迅速将那锦盒藏入宽大的袖子中去,抬手擦了眼泪,笑着道:“方才经过这里的时候,有沙子迷了眼睛,就站在这里歇了会儿。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很多,没有事情了。”她朝远处凉亭望了望,“原本是寻三妹妹来的,可既然四妹妹也在,那我改日再来。” 说罢,竟只提着裙子兀自跑了。 “大姑娘……”画堂还想邀她一道与两位姑娘说话喝茶呢,谁知道,她自个儿就跑了。 而且这大姑娘出门,身边也不带着丫头,方才只是沙子迷了眼睛,要是摔倒了可怎生是好?平素大姑娘行事就有些古怪,与自家姑娘也不甚来往,今儿怎么……画堂甩了甩脑袋,倒也不愿意多想,只端着茶水糕点往凉亭中去。 只听那边林琼小嘴继续道:“祖父打了她一顿才好呢,让她 041 林成寅从衙门回去之后,就匆匆往薛氏院子去,沐了浴换了便服,然后就带着妻子跟一双儿女往迎客来来。 华灯初上,正是最热闹的时刻,林成寅与儿子林晁一道骑马,薛氏则带着林琬坐马车。 身边只带着画堂一个丫头,到了迎客来大门口,画堂率先从马车上跳下来,先将薛氏扶下来后,又伸手去扶林琬。 林琬穿着一身鹅黄色的春衫,头上带着帷帽,一阵暖风吹过,帷帽前的面纱就被风吹起来,露出了半张脸。 虽则那白玉般的小脸还没有长开,但眉眼温婉水秀,自当惹得身边经过的人频频侧目。 林晁见状,立即守到姐姐身边去,然后虎着一张脸瞪着那些人,一副要跟人干架的模样。 薛平一早就候在了酒楼,选的是二楼雅间,靠着窗户的位置。他打从来了之后,就一直静静坐在窗户边,此番见到林府马车,也等不及走楼梯了,直接从窗户口跳了下来,然后紧紧护在林琬身边。 薛平已经是长成的少年,自当要比林晁高大威猛,而且少年常年习武,身上自有一种特殊的男子气息,只静静站在那里,就能吓得一群宵小之辈魂飞破碎,夹着尾巴就跑了。 “姑父姑母,侄儿已经定好了雅间,请这边去。”待得吓走那些登徒浪子之后,薛平则十分礼貌地请林成寅夫妻上二楼雅间去,又道,“祖父今儿有些事情耽搁了,说是晚些就来,让姑父姑母稍等片刻。” 林成寅原本还有些怂,可一听他老丈人还没来,立即挺直了腰板。 “不打紧,那咱们先上去候着吧。”林成寅轻轻咳了一声,然后背着手昂着头,只大步流星往里面去。 薛平忍不住朝林琬看去,都没瞧见脸呢,那颗少年心就扑通扑通跳将起来。 林晁见状,不怀好意地捂着嘴巴笑,然后用手肘拐了拐薛平健硕有力的手臂,朝已经走到前面好远的林琬努嘴道:“我姐早走远了,你还傻站在这里作甚?表哥,我这么觉得你身子都抖了起来,被谁吓的?哈哈哈哈哈……” 笑完赶紧双腿一抹油就跑了,徒留薛平呆呆站在远处,心跳不止。 陆渊从马车上出来,就见薛平呆呆傻傻站在外面,腰杆听得笔直,眼睛却是朝一个方向看,目光痴傻。陆渊顺着他目光看去,只瞧见林晁飞身上楼的身影,但心下已是了然,随即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来,唤了他一声。 薛平这才回过神来,但见是陆渊,不由蹙了眉。 陆渊一袭淡蓝色的广袖对襟长袍,腰间系着一方羊脂白玉的玉佩,面上笑容若四月春风,较之薛平,身上有一种文弱的书生气。虽则较为文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