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知道你爱吃醋,本来就想带你一起去啊。”梁景明这下真被气笑了。 “……那你干嘛不说?” “因为你莫名其妙推了我一下,我那时候在生气啊!” 万姿:“……” 这话题她不占理,赶紧速速转移:“那你吃饭上厕所时,你还跟人家偷偷聊天!还笑得那么开心!” “我在等你从厕所出来……还有你为什么去那么久?到底跑去哪了?”梁景明扶额,笑意越浓,“我们在商量还吃不吃夜宵,我在跟她一项一项说你的忌口,还被她嘲笑……” “老实讲,我当时被你推了,的确心情不好。”他正了正色,“但毕竟那事Inês无关,人家客客气气,我也不能对她臭着一张脸,对吧。” 说着说着,梁景明又笑:“你当时是看到我们聊天了,所以发这么大火?” “……看看看,看个头。”被堵得没话说,万姿难得这么窘,“你以为你是谁,谁注意你啊。” “行吧。”梁景明腰弯得极低,仔细端详她的脸。趁她扭头躲开,轻轻掐了一把,“小醋包。” “别摸我!” 原来肝肠寸断那么久,都是为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。万姿越想越生气,越生气越想骂梁景明:“那你还给Inês解围!还心疼她,不让她舔地上那滩燕窝……” “你还不明白吗。” 眼前一花,万姿反应过来时,已经落入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。 她彻底愣住。 所有的误解,所有的痴怨,所有的情愫,仿佛压抑到极点的岩浆,在这一刻汹涌喷薄—— 坚实臂膀锁着她,梁景明仿佛要把她嵌入胸膛。下颔轻磕在她的背后,他的体温有种勾魂摄魄的温暖,裹挟着他的只言片语,几乎比怀抱还令她无法呼吸—— “我会给Inês解围,根本不是因为我心疼她,甚至不是因为她是我朋友。” “是因为她很像你,像八年前被丁竞诚吐了一口鹅肝在手心,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你。” “无论今天被羞辱的是Inês还是陌生人,我一定会尽力帮忙。因为如果是你受伤,是你无助,即便我不在,我也希望有人可以帮你,不要让你那么难过。” “我——” 眼泪落在脸上,是种冰凉的咸涩。可万姿已经顾不上擦了,她就这么看着他。 平素内敛寡言,却突然表达的他。 低落了一整晚,却此刻起伏的他。 “你还不明白吗。” 呼吸皆是她的味道,梁景明把她搂得更紧。他的音调和手指也在震颤,情绪喷涌如暴烈鼓点—— “你推完我,我会那么恍惚难受,其实不是因为‘推’这个动作。” “是因为我突然意识到,我完蛋了,我陷进去了。无论你怎么对我不好,怎么让我难受,怎么跟你前男友纠缠不清,我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想找你,还是这么喜欢你。” “万姿,你知不知道,你真的很烦。” “爱钱、爱吃醋、讲话别扭、性幻想对象有很多,每一个都不是我……”梁景明苦笑着,眼睛却很亮,“可你一生气我就诚惶诚恐;我看到新菜谱就想做给你吃;我想把你介绍给我为数不多的,每一个朋友……” “我就是这么喜欢你,喜欢得不得了。” “我太年轻,没有钱,还在读书,家庭也很差劲,连话都不爱说,爱一个人的方式都很蠢,甚至根本都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…… “我完全一无所有,你知道吗。” 长吸一口气,梁景明凝视着万姿。看她湿润的瞳仁里,映出一个小小的,同样颤抖着哭泣,却要坚持告白的他—— “我能给你的,只有一片真心了。” “做我女朋友吧,万姿。”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