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我化妆了,对不对?” 仔细想来,他明明才十八岁,交往相处却总有种旧式男人的含蓄做派。 只懂得守,不懂得勾,每天像打卡一样给她发消息,净汇报新加坡景点与美食,或者就关心她叁餐睡眠之类的人生浅层需求,也不怕远距离交往她太寂寞,一不小心跟人跑了。 以前一起生活时,他也是这样,除非情到浓处把持不住,甜言蜜语根本蹦不出来几句。 无聊透顶。 人总有些难戒的恶习,翻旧账便是其中之一。滤完一遍过往,这下怨气还真有点上来了—— 可万姿一抬首,他的脸正好映入眼帘。 蹙着眉,歪着头,梁景明凑得很近,她这头本来就关了灯,可他还在探究般端详,她有没有化妆。 这副尊容,恍惚间令万姿勾连回忆,想到以前读小学低年级,钻研数学的自己。 是那种班上最上进的差生,听讲比谁都认真,也比谁都茫然,神志根本没有松懈,可依旧百思不得其解。 他是真的很懵,完全看不出差别。 “算了算了,相机吃妆,你没办法的。” 仿佛有阳光投射而入,逐渐消融了冰雪。 紧抿着嘴忍住笑,万姿放缓了口吻,但仍是不饶人:“其他事我不计较,那情书呢?” “我给你的情书,该不会也没看见吧?” “……嗯?” 回过神来,梁景明又愣。她实在思维跳脱,设下的深坑一个接着一个。 但他别无他法,唯有闭上眼睛,被她牵着坠落。 “情书?什么情书?” “你不知道么。” “以前真正的绅士,西装外套总会多缝一个暗袋,如果有心仪的女士送来情书,就可以悄悄收起来。没人的时候,再拿出来慢慢看。” “暗袋一般在左边前襟内侧,这样情书才会贴着心口。” 不紧不慢,似笑非笑,万姿托着香腮晃荡,看他低头翻起西装。 当时半定制这套衣服,从面料到剪裁再到颜色,林林总总有二十多道选择。梁景明向来对这些无所谓,全部细节便由她代劳。他势必没察觉,她让裁缝加了个暗袋。 何况,那封情书又那么薄。 解开纽扣,探出袋中,不知摸索到了什么,他看起来有些迟疑。 可如表演荒诞魔术般,梁景明终究还是抽出手—— 只见那如玉雕琢成的修长手指间,勾着某样织物。 一条黑色蕾丝丁字裤。 还没有男人半个巴掌大,洗得干净如新,却好似浮着玫瑰香,若有若无。 是她身上的味道。 “这么惊讶干嘛,谁说情书一定要是信呢。” 他愈是目瞪口呆,万姿愈是不以为意。 甚至还吹了吹指甲,才来兴趣似地望住他。 “这甚至比普通情书更好,可以随便喷东西上去……明白吗。” “你想怎么弄湿,都可以。” 话语柔柔入耳,他几乎屏息。 一颗有力搏动的心,却仿佛跃至喉头。 “你还记得它吧。” 明明相隔千里,她就像近在眼前,如往常亲热般,温热粉舌舔弄着他的耳廓。 身上仿佛有蚂蚁在爬,所有燥意缓缓浮出,由她招摇着驱赶着,蠕蠕往小腹走。 “当时在船上,我故意脱下来,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