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无非就叙旧情,他看罢觉得无甚意思,也不想再同高华崇有什么牵扯,因此从来不曾回过信。后来回了京,同为高家子弟,同在朝中办事,难免要有些往来,不过他分寸一向掌握得很好,绝不与高华崇有公事之外的牵扯。 到底也是过了两年,当初高华崇在宗学时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态度,打从上了朝堂之后,虽有家族撑腰他依旧是贵不可当,但到底少年心性还是成熟了几分,如今的性子不再如从前那样惹人讨厌,对高展明也不过分纠缠了。偶尔主动放下架子邀高展明一同喝酒,却也被高展明能推则推了。 一笑泯恩仇的事,高展明并不打算做,至少不打算同高华崇做——那不是他的事,他没有资格替那人去做。 因此在这里遇上高华崇,高展明难免是有几分尴尬的,但来了来了,总不能见了这人就退出去,那未免太刻意了。 高华崇看见高展明也是吃了一惊,旋即有些欣喜:“君亮?” 小皇帝隔着帘子咳嗽了两声,虚弱地叫道:“明表叔……” 高展明忙上前行礼:“臣见过皇上。” 小皇帝稚嫩的声音从帘子后传过来,闷闷的:“不必多礼。” 小皇帝很是可怜,今年才五六岁的年纪,因染了会过人的毛病,也面也不能同人见,只能隔着帘子。高展明今日来本是想隔着帘子同他说说话也好,可高华崇在此,他突然就不知该说些什么。 高华崇大抵也同样尴尬,同样沉默着。 大殿里的太监和宫女都退下了,偌大的殿上只有他们两个男人和一个隔着帘子的孩子,谁也不开口,气氛就这样冷了。 第一百零二章 识破 今日高华崇来这里,也是因为如今的小皇帝让他想起了一个人。 这两年的时光如同白驹过隙,一眨眼便过了。他做了官,慢慢接掌大权,他纳了妾,妾室为了生了孩子,按说这段时日应当再充实不过,可回首一看,这两年却又是茫然的。他是怎么突然之间就与高展明从亲密无间变成了形同陌路,这之间的变化他一直没能理清,因此明明已经许久不曾说过一句话,他有时看着高展明,一晃神还以为他们又回到了过去,或者随时随地能够回去。 到底是孩童时就交好的人,人在年少时总是认死理,芝麻大点的事亦要看得无边无际,恨也好,爱也是,如今沧海桑田了,依旧觉得旧日时光还在眨眼之前。 因此他百忙之中来看小皇帝。看到小皇帝如此可怜的模样,他又想起那人小的时候。他那时年纪也小,难免有几分天真,天真的人往往也残忍,他对那人也好,也坏,是非恩怨如今倒是说不清了。 三人沉默了一阵,最终还是高展明先开口:“皇上,你这两日觉得如何?” 小皇帝的声音总是闷闷的:“不大好。” 高展明本想同小皇帝说说外面的事,与他讲讲故事解闷也好,可高华崇在这里,他总觉得别扭。 高华崇也别扭了一会儿,但旋即又泰然自若起来,同小皇帝讲起今日朝堂上哪位大臣当众出了丑的趣事,总算把小皇帝逗笑了。 不一会儿太监上来送吃食,送了两碟糕点和两杯花茶到高华崇与高展明面前:“两人大人口渴了,喝点茶吧。今早刚采的鲜蒲菊泡的茶,润喉的。” 那花茶果然香气扑鼻,高展明从前十分喜欢鲜蒲菊的香气,仔细想来倒有好多年没喝过了,正好也口渴了,只觉得喉咙痒痒的。他余光瞥见高华崇皱了下眉头,似乎不大喜欢这茶点,他也不在意,端起茶杯就喝。 高华崇突然猛地向高展明伸出手,像是要阻止他的样子,可到底慢了一步,高展明已将茶喝了。待他放下杯子,只见高华崇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。 高展明被他看得奇怪,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,以为他将什么东西弄到了脸上。 高华崇死死盯着他,眼神仿佛要吃人:“这茶里放的是蒲菊。” 高展明下意识接了句:“怎么?” 他旋即意识到了,兴许是原主从前不爱喝蒲菊,因此高华崇才觉得奇怪。这算是他的疏漏了。甚少有人将蒲菊添入饮食之中,所以这些年里他并没有碰过蒲菊,就是宫中的御厨们为了增添新意,因此在茶里加了此花。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,便是从前不爱吃,如今便不能爱吃了么?人总是会变的。 高展明便转了话题,问道:“皇上近来可听了什么书?”皇家子弟三岁起便要认字读书,只是小皇帝身体一直不好,又染上了会过人的毛病,因此只好让少傅为他念书。 小皇帝可怜巴巴地哀求道:“朕不想听书,两位表叔能不能带朕出去走走?” 太监忙道:“皇上,可使不得!皇上若是觉得闷了,待两位大人走了,奴婢带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