瞳孔一缩,见那车夫果真要扬鞭子,忙闪到一边。 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,轻呸了一声。 郁云慈脸色不太好,等马车停在侯府门口,她一下马车时。才发现府中所有下人全部跪在门外恭迎她。 他们伏地叩首,口中高呼着「恭迎公主回府。」 在这一刻,她才切实感觉到,自己已经是一名公主。 檀锦跪在最前面,她上前拉起,「都起来吧。锦儿,可有想舅母?」 「想。」 他清脆地答着,看到眼前的女子还是以前熟悉的舅母。但是府中下人都说现在成了公主,公主是什么,他还不太清楚,只知道一定是极厉害的。 下人们呼拉拉地起身,跟在后面进府。 府中一切如旧,景致是那么的熟悉。 出门几日,她发现自己无比怀念这个家。或许在她的心里,已将此处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家。一个有夫,将来会有子女的家。 「舅母,您现在是公主吗?」 「嗯。」她低头含笑,「舅母就算是公主,也还是锦儿的舅母。」 檀锦眼神一亮,羞涩地笑着。 她心头发软,牵着他的手越发的温柔。陛下封自己一个公主,既没有封地也没有食邑,就是一个光杆名头。 若是她不知其中的曲折,得了这样尊贵的身份,或许还会兴奋一番。 但是,这个封赏的由来,实在是让人如鲠在喉。他是为了补偿自己,可是他们都不知道,就是因为他们的冷眼旁观,原主早已香消玉殒。 这个补偿,来得实在是太迟了。 回到院子里,问了锦儿最近几日的学业。 锦儿答着,童声稚嫩。 她又问过高氏,锦儿这几天的生活。高氏和喜乐二人,自是知无不言,大到吃饭穿衣,小到夜里醒了几回,都一一禀报。 起初林夫子是抱着不得罪主家的态度护着檀锦,慢慢发现檀锦比起众多景家子弟,天资明显更胜一筹,遂越教越认真。 到现在,林夫子伊然把檀锦当成重点培养的学生。若是他的手中能出一个才子,对于他这个老师的名声,是大有益处的。 这些事情,郁云慈是从喜乐的话中悟出来的。 料想以后,二房不敢再招惹锦儿,二老夫人也不敢在她面前端着长辈的姿态。自己现在是个公主,君臣有别,谁敢再造次。 如此想来,这个公主的名头,还是有些用的。 至少关键的时候,可以用来以势压人。 锦儿被高氏带下去,屋子里就剩她一人。想想这几日的经历,她都还觉得有些不真实。私生女,公主? 「臣参加见公主殿下。」 冷清的男声响起,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疲惫。 她的思绪被打断,抬起头,就看到斜倚在门上的男子。他嘴里说着参见,人却是含笑打量着她。 她故意板起脸色,倨傲道:「大胆奴才,既然参见本宫,为何站着不下跪?」 他直起身子,朝她走过来,坐在她的手侧。 「殿下息怒,臣知罪。」 她莞尔,替他倒了一杯茶水,「既然有罪,罚茶一杯。」 他伸手接过,一饮而尽。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,她能猜到这个公主的名分因何而得,他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来。她的身世是个双刃剑,如果无人知晓,能瞒过天下人,以后自是荣华富贵。 但要是有人看出端倪… 帝王为了皇家颜面,哪里会顾忌骨肉血脉。 「侯爷,您说皇后娘娘会善罢罢休吗?」 他眸色转深,程皇后当然不会甘心。但是程皇后是个聪明的女人,善于隐忍,至少最近不会有所行动。 「她暂时不会轻举妄动。」 她点头,双手一摊,无奈道:「您说,这都是什么事?」 父不父,母不母,连她这个女儿都是冒牌货。这一家子,说起来还真是少见的奇葩。 「我明天想去看看郁亮。」 那个男人,虽然渣了些,但是现在想来,蛮让人同情的。以前她觉得他渣,就应该众叛亲离,孤独终老。 可是现在… 还是去看看吧。 这一天下来,夫妻俩都很累。也没有其它的心思,略坐了一会后双双洗漱就寝。 次日,郁云慈让下人备了一些补药之类的礼,带着采青和传画去了将军府。将军府还是那个将军府,门口的石狮仍在,却像是没有生气,显出衰败之相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