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可是愿意花上一千五百年的银子,娶这个破蹄子进门。她虽说是吃住不愁,可长子身在官场上那里不需要打点,没有用的人,还不如换一点银子实际。 柳如姝看着姜明月,阳光下女子玉肌赛雪,乌鬓轻堆,穿着清淡可通身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华贵。再看看自己,就连手上的金镯子都是别人不要的,她却当成是个宝贝装点门面。 她姜明月就算是和外男在外两个多月,照样能够风风光光地嫁进敬亲王府,而她努力想要讨好每个人,最后又有谁真的将她放在了心上。 可不是同人不同命的吗? 她心里难受,心里恶毒的念头都是止不住的。 丫鬟们都热热闹闹地讨论这门亲事,没有人注意到这边。倒是站在不远处的董怀素看见了柳如姝沉郁的目光,嘴角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。 定远侯府得了喜事,赏所有的仆人三个月的月前,有吩咐了给各个院子的人做两套衣裳,到时候也好好过个年,众人的面前皆是一片喜色。 现在婚都赐下了,李氏更不可能让姜明月出去,等安排妥了外面的事情,李氏和女儿两去了内间说话,开头第一句便是问:“今天的事情你都是提前知道的吧。” “他说他会上门来提亲,可我也没有想到是赐婚。”姜明月没有隐瞒。 “他对你好吗?”还没有等姜明月开口,李氏倒是说了,“那孩子从小对你都是不差的,倒是你对他不冷不热的,若是以后成了亲,可万万不能再使自己的小性子了。他家虽然人口简单了细些,可亲戚都是和宫里的连着关系,未必就比普通人家的简单了。” “我知道的。” 李氏知道她素来有主意,也没有多说,只是提醒人,既然离成亲那天没有多少日子了,所有的事情也该准备起来。 “现在你的院子里面只有三个大丫鬟,你得早早就选定了带谁过去,也要重新选一批机灵的丫鬟,容貌端正些的,最好是家生子,日后就算人有了旁的心思,她的老子娘都在,也好拿捏。” 一开始还挺正常,可后来那句怎么听着都有别的意思。李氏这是想让她将自己的丫鬟开脸,日后不方便的时候也能侍候着。 姜明月一开始选择了顾允之,就冲着人这方面干净,不会给她弄出许多乱七八糟的姨娘来,她更不可能上赶着和自己添堵。但是这些事情李氏未必能够理解,她所有的认知里面,一个好的主母就应该有容人之量。 不过和她争辩这些是没有多大意义,姜明月只能敷衍着,“到时候他若是看得上的话,就让他自己选好了。” 李氏原先担心女儿的婚事不顺,现在许了一个好人家,她又再想成亲的日子太过早了。她还想将女儿留两年,嫁妆什么的都还没有准备好,婚期还定得那样近。一想到这里,她以后叹了一口气。 “怎么偏生就选在你的生辰,连场及笄礼都不能给你准备,年底还有许多的事情,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?” —— 今日顾和约了姜明月在听风楼见面,他坐在高处的阁楼里,手边是一副上好的棋子。 他素来知道明月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的棋子,这么多年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挑些玉石,亲自研磨成棋子,每颗棋子的背面都有一枚弯弯的月牙,多年下来之后,竟然也凑成了一整副棋子。 其中的深意不去细究,今日他特意带上了,算是当做是人平安归来的贺礼,顺便和人商讨泰安那边的事情。 最近几年皇帝的身子愈发不好了,一直用保命的丹药吊着命,实则内里空虚不堪。纵然对外面隐瞒地严实,可也禁不住有心人的打听,泰安那边已经蠢蠢欲动起来,私自开荒圈了不少的粮草。 他倒是不关心最后上位的人是谁,他只愿这华魏天下国泰民安,富裕长生。 等了许久的时间,也不见人来,突然听闻街道上一阵躁动,便唤了程度来问,“出了何事?” 程度愣了片刻,方正的国字脸上闪过一丝为难,方后才说,“宫里面赐下了成亲的圣旨,正要送到定远侯府,现在已经到了朱雀街了。” 顾和瞬间沉默了下来,屋子里的冷凝和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,仿佛是灌入了许多粘腻的伤感,沉闷地让人缓不过气来。 程度跟在他身边多年,自然能看出他对姜姑娘的那份与众不同来,现在也替主子不平,“王爷,明明太后说……” “慎言,她现在已经是有婚约在身的人,传出去倒是让她没脸?” “可是您甘心吗?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,顾和将棋子郑重地盖起来,节骨分明的手指慢慢摸索上面精致的花纹,他竟然想不起一开始做棋子的初衷了。 她应当找一个和自己年岁相当的人,平安顺遂走过这一辈子。而自己已经老了,年长她太多,这些年得罪的人无数,说不定那天就会死在别人的手中,以后满满余生,她一个弱女子该如何度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