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,与神武大将军钟离瑛才能如此,表示统帅用武有道、偃武修文并举之意。 “……你做什么?!”沐青霜当即吓得连退几步,面上青白交加,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。 好在贺征也不是真的要脱衣,只是将单袖外袍拨开,再让一旁的内城侍者替他松了战甲,露出颈侧与肩相连处那柔软方寸。 浅铜肌肤上,一枚淡樱色的牙印形纹赫然显露于众目睽睽之下。 一股莫却强烈的情绪突如其来,直冲击得沐青霜忍不住打个激灵,颤抖的睫毛尖尖上接连滚落几颗小雨珠。 这枚牙印,大约是当年送贺征入营的前夜,他背着酒意微醺、无声痛哭的沐青霜走在循化街头时,她狠狠咬下的那一口。 那是十五岁的沐青霜无法诉诸言语的怨与怒,是无能为力的不舍与痛彻心扉的告别。 时隔数年,此刻她看着那牙印,依然能想起自己当初是带着如何恨极恼极的心情咬下去。 她甚至立刻就回忆起了那时口中淡淡的血腥味。 只消轻轻闭上眼,就能看到那年在循化街头银月清辉之下,伏在他肩头无声恸哭的自己。 和那个笔挺如参天白杨般沉默少年。 那时她哭着将脸埋进他的肩窝,咬牙切齿地说过,我不会等你。 他涩然一笑,说,好。 她说,等你将来得胜凯旋,便是哭着跪在我面前,我也不要你。 他却没有再应声。 那夜月下,空荡无人的循化街头,泪流满面说着决绝狠话的小姑娘,和欲言又止的少年郎,谁都不知两人此生还能不能活着再相见。 所以没有承诺,没有约定。只有忍痛割爱。 以眼泪,以沉默,忍痛割爱。 可那天的月亮知道,其后这漫长又短暂的数年时光也知道,当年那份年少时初生的悸动,一生只此一次的单纯热烈,从来都不是那个小姑娘嚣张狂肆的独角戏。 从总角相识,到如今各自风华璀璨,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爱恨嗔痴,那些千回百转的纠缠心事,从来都只与对方有关。 自始至终,只有你,在我心上。 我们都一样。这真好。 **** “这就是信物。” 贺征的声音将沐青霜从纷繁斑驳的回忆中拉了回来,她很明显地听到身后那些看戏的议论笑音比方才更嚣张、更沸腾了。 真是活见鬼,这厮后来竟用花汁子特地将那枚牙印纹了一遍! 多年前就已经疯成这样了吗?!失敬失敬。 沐青霜有些想笑,却又捱不住被众人围观到如此地步的尴尬赧然,只好绷着脸冷眼看他:“滚。我不认。” 贺征身形晃了晃,眼尾的淡淡绯红渐渐蔓延开来:“宁愿认罚五年劳役,也不肯认下我?” 他像是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,木然地任由旁人替他重新拢好衣衫。 沐青霜到此刻都没闹明白他今日这出算怎么回事,不过她定睛瞪过去时,总算看出了他的异样。 双颊淡淡潮红,眸中水色潋滟,再想想他方才说话间隐约呼出的药香…… “他这是病得迷糊了?”她将目光转向一旁撑伞的那名内城侍者,见对方点头,心中总算略有了点谱。 看那样子就是高热到迷迷瞪瞪了,难怪能毫无负担地这么当众撒疯。 这时与他说什么都是白搭,无非就是又给满城的闲人添些茶余饭后的谈资,她可不打算和他一起疯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