苾棠抱着沈皇后的胳膊蹭了两下,“我想你了。” 沈皇后拉住她的手,“乖棠棠,给我说说,到底你娘为什么——”她突然摸到了苾棠手背上的小伤疤,低头仔细看了看,又看见袖口露出来的一点红痕,拉开袖子一看,勃然大怒,“这是怎么回事?!” 苾棠嘟起嘴,“姨母,我跟你说,我这几天过的可是跌宕起伏,比那话本子还吓人呢。” 沈皇后一挥手,让屋里服侍的人都退下,“那棠棠跟我说说,怎么个吓人法?” 苾棠窝在沈皇后身边,把她被人莫名挟持到废宅,又被姚世南和萧昱琛救了的事讲了一遍,不过她没提姚世南和母亲的关系,这是母亲的私事,没有母亲的允许,她不会告诉别人的。 沈皇后惊出一身冷汗,搂着苾棠一阵后怕,“到底是哪个天杀的,竟然想打棠棠的主意?幸亏姚大都督和老三救了棠棠。”要是平时,她知道萧昱琛在自己的宝贝身边派了暗卫,肯定会生气,此时却感激起来。 “不知道是谁劫持的我,那些人被姚大都督和肃王杀光了。”苾棠把头靠在沈皇后的身上。 老三是个细心的,没准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。沈诺云想着下来得找萧昱琛仔细问问,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苾棠手腕上的伤痕,“棠棠当时一定害怕了吧,疼不疼?” “怕了,我怕再也见不到姨母了。”苾棠闻着沈皇后身上的香气,心里觉得十分安定,“姨母,白府的事都是小事,母亲不想再留在白府,我也不喜欢那里,搬出来我和母亲都高兴。” “罢了,你们两个喜欢就好。”沈皇后本来也觉得妹妹嫁给白平昌有些委屈,现在和离了也好,再加上听了苾棠惊心动魄的经历,这白府的事真的就是小事而已,自家妹妹是个极有主见的,她想和离那肯定是有和离的原因。 眼下最要紧的是苾棠,再过几个月她就及笄了,没了延平侯府的婚事,得给她定下一门更好的人家。一是不能输给延平侯府,二是苾棠生得太好,普通的人家可护不住她,万一自己和大哥不在了,不能让苾棠成为被人争抢的美色。 沈皇后揽着苾棠,把朝中重臣家里有出息的嫡子想了一遍,念头又转到了三个皇子身上。老二已经有了正妃,剩下的三个都没定亲,苾棠和他们自幼一起长大,自然比完全陌生的人家要好。再说,要是嫁给三个皇子之一,那苾棠的婆母就是自己,至少小丫头绝对不会受到婆母的磋磨了。 想了会儿,沈皇后决定以后这三个皇子再来坤宁宫看苾棠,她也不拦着了,由他们去,要是苾棠真的喜欢那个,倒也是好事。 原本她是绝不会同意老三接近苾棠的,可他都连着救了苾棠两回了,这份救命之恩她还真不能当作没有,没准苾棠两次在绝望之时被他救,心里也喜欢他呢。 至于德妃……沈皇后心里叹了口气,当初她差点气疯了,并没有仔细查问,这么多年,她时常回想当时的事,德妃可能是被她错怪了。只是她一向倔强,不肯低头认错,再一个,天才的大侄儿在她的坤宁宫夭折,她需要一个坏人来仇恨,不然,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。 又休养了两日,苾棠手腕上的伤痕彻底消除了,额头上的伤疤还是能看出来。 她对着镜子,把玉雪膏细细地抹在额头和手背的伤疤上,宫女进来禀报,“肃王殿下来了。” “请他到书房去,我马上就来。”苾棠净了手,又觉得头上的发钗和衣服不般配,换了一支,在镜子前面仔细照了照,没什么不妥,这才来到西次间的书房。 “殿下。”苾棠唤了一声,正准备屈膝褔礼,却见萧昱琛一身玄衣,长身玉立,含笑看着她,手里提着一盏花灯,和她那盏鱼戏莲叶的走马灯一模一样。 “呀,这、这灯——”苾棠忘了行礼,惊讶地指着萧昱琛手里的花灯,此时里面的蜡烛尚未点燃,八幅鱼戏莲叶图分毫不差,让她几乎以为这就是自己那盏被毁掉的花灯。 “棠棠看看这灯和你的像不像?”萧昱琛把手里的花灯递给她。 苾棠小心地接过来,细细看过,点点头,“太像了,这是珍宝阁又做了一个出来吗?” 萧昱琛摇摇头,“花灯是肃王府的人做的,这上面的八幅画是我画的。”那天萧玉灵从四明街回来,就气鼓鼓地抱怨了一通,他知道那灯是苾棠极心爱的,被萧玉娴毁了肯定不高兴,这才给她新做了一个。幸好上元节那天那花灯在他手里提了好久,他记得十分清楚,还能原样画出来。 “这是宫灯还是走马灯?”苾棠问道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