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敛收回视线,他揉乱了迟穗的头发,但是小姑娘仰着脸,通红的脸颊是云霞织成的,清凌凌的眼在烟熏火燎中格外清澈,也非常执着。 她在执着地寻求一个答案,而温敛给出的回答,能让她在天堂地狱间跳转。他怎么会舍得让她去往地狱,除非—— 温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然后说“这个问题,我的女朋友会解答。” 除非是和他在一起。 迟穗慢了半拍,才反应过来温敛话语中的意思。她雀跃地,再一次跳到温敛怀里,并不忘直白地阐述自己的心情:“我好开心。”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,“迟穗的男朋友。” 室友看到这样的情况,已经收拾了脚步,慢慢走开。一对有情人,不需要她再来表示对迟穗安全的关心。 只是这个男人,真的适合迟穗吗?他看她的眼神,像在看垃圾,或者是什么必须清除的脏东西。什么样的人,会这样看待女友的室友。 室友的想法暂时侵扰不到迟穗,因为她又在异想天开地发散思维。 “温敛。”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,“你背我过去吧。” 她弯着眉,又说了一遍:“我真的好开心。” 这两句实在没有什么内在的逻辑,可是迟穗允许它们连在一起,温敛也允许。 “这算不算恃宠而骄?”温敛熄灭了手上的烟,火星缭绕,他怕迟穗动来动去,会沾染到,到时候今天的迟穗一定会哭鼻子。 迟穗摇了摇头,说不算。 “你如果是心甘情愿的,就不算。” 这又是奇奇怪怪的逻辑,在迟穗自成一派的世界里。 温敛无奈地迎合了她的逻辑,因为她在说,她如此开心。 迟穗跳上他的背,温敛肩膀宽阔,可以容她安稳地趴在上面。迟穗将脸贴在他的肩上,脸上的烧红没有褪去,热度或许会顺着衣物渗进去。是谁的心跳声,跳动得如此剧烈,她又仔细听了听,才想明白,是自己的。 因为她说了,她太开心了。 还想做一点,更开心的事。于是迟穗贴着温敛的耳朵,小声说:“温敛,你想不想接吻?” 等待他转过头,显露出春雪一般清冽的线条时,迟穗只稍将自己稍稍往前,就吻到了他的唇。有辛辣的烟草味,但是因为是温敛,她可以将此说服成清凉的薄荷。 直到坐进车里的时候,她扔感觉自己像是一株藤蔓,生长在了云端,漂浮着,晕乎乎的。 温敛放下了隔板,迟穗只来得及看了驾驶位一眼。不是眼熟的身影,不是黄师傅。 今天的这辆车宽敞,足够迟穗坐在他的腿上,继续漂浮在云端的亲吻。但是晕乎乎的脑子中,还记着虽然隔了一层,但是驾驶位仍旧坐着人,迟来的不好意思促使她撇过脸,并且隔开了温敛向上的手。 “我有点晕。”她翻身缩在了角落。 温敛压着眉间的不耐,将迟穗捞过来。 “刚刚在外面,谁说要接吻的?”他咬住了迟穗的唇,含糊地,黏腻地质问她。 迟穗不自然地仰起脖颈,她感觉现在的身体不够柔软,要被折断了。 “那是在外面,而且——”她呜咽了一声,“我真的有点晕。” 酒精让车里的味道变质,闻在鼻间有一种让五脏六腑搅在一起的感觉。 温敛停下来,将她抱在怀里,仔细看迟穗的脸色,确实不太好看。他安慰地亲亲她的额头,打开了窗,丝毫不顾及车内肆虐的冷气。 被窗外的风一吹,搅拌的五脏六腑似乎好受一点了,迟穗把自己当成一个球,窝在温敛怀里。她闭上眼睛,感觉到了睡意。这里是她安心的港湾,她可以毫无防备地在这里休憩。 潜意识这样告诉她,迟穗没有理由不相信自己。 作者有话说: 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