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晓躺在床上,拿被子捂住了头,可也能听见外面的声音,陆泽好像在劝,随后有大门关闭的声音,应该是姜芸走了,接着,卧室门就被打开了,陆泽愤怒的拽开了她的被子,冲着她吼,“温晓,你到底要干什么,那是我妈!” 温晓坐了起来,冷静地看着陆泽,问他,“那她要干什么?” “我妈那是关心你。”陆泽指责着温晓,“你是什么态度?你怎么能当着长辈的面儿摔门呢。你家里就这样教你的吗?” 温晓腻烦的听他数落自己的家人,她不甘落后地问他,“那我倒要问问,什么样的知识分子,能将生不出孩子的事儿,全都归罪于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的媳妇?我是自体繁殖吗?” 陆泽一时间有些愕然,“你什么意思?” 温晓看着他,“你也去查查吧。” “你别转移话题!”陆泽几乎立刻否定了。“我怎么会有事?明明是你工作太忙了,你……” 温晓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这个男人。她站了起来,拿起大衣和包,转头甩门而去。关门前,她听见陆泽大喊,“你怎么能变得这么不可理喻?” 不可理喻?温晓也想问,她的爱情,她的婚姻,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不可理喻? 那种只要听见声音,就能心跳加速的感觉早就不见了。那种只要有你在,我一切都不怕的想法也消失了。他们之间,充斥着对双方的成见,摩擦的火花时不时迸出,他们都知道,他们只是在隐忍而已,说不定哪天,婚姻就会一炸冲天。 是啊,她的婚姻,已经走到了这一步。 温晓晃晃荡荡的走在大路上,十月底的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冷,她抱紧了自己,然后在手机上翻了一遍后,放弃了找个人来陪自己的想法——她不想告诉别人,他们曾经羡慕的爱情已经消失了,纵然这早被杜杉知道了。 温晓进了家超市,在白酒区,找了瓶二锅头,然后结账,自己在路边找了个长椅坐着,边喝边看路边一辆辆飞奔而过的汽车。她记得,刚毕业的时候,没钱没房没车,为了省空调费,她和陆泽就一起出来压马路,累了就这样坐在长椅上,看着过往的车辆,幻想,几年后,哪一辆会属于他们。 而如今,她有了车有了房,却没有了人。 而她做错的,不过是因为有个不够好的家庭,不过是因为比陆泽强了一点。 一整瓶酒喝了大半,就到了半夜了。 温晓看着没有响起过一次的手机,终于绝了回家的念头。她茫然的四望,才发现,刚刚一路闷走,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单位附近,在她的面前,左边是高大上五星级宾馆,右边是一晚128的快捷酒店。 温晓毫不犹豫地,左转。在进入酒店前,她当着泊车小弟的面,将还有三分之一的酒一口喝尽,然后把空瓶,一个投射,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。 宾馆的服务员怕是见过各种各样的住客,对她始终甜美没有任何异样表现,并且在手续办好后,还问她,“要不要我们送您?” 温晓好容易将身份证塞进钱夹里,她抬头看了看,地面很亮,灯光很闪,但方向还是能分得清,于是摆摆手拒绝了对方的好意,脚下打着滑往电梯走。 电梯前已经站了几个人,温晓脑袋晕晕的,也没仔细看,就在他们身后停下了。 她似乎感觉她正前面的那个男人动了动,往前走了走,把她面前的一块地空了出来。让她有种灯光突然投射在身上的感觉,温晓茫然的抬起头左右看了看,又低了下去。 很快,电梯就到了。 前面的人一溜走了上去,温晓也跟着往里走,然后在一个角落待定。随后,电梯停停走走,不时的有人进来又出去,最终,电梯里不知道什么时候,就剩下了两个人。 温晓忍不住地去抬头看这样一个在密室内跟她共处的人,却只看见一个宽大的背影。她站不稳,不能实际丈量,却知道这个人一定很高,如果想要抢劫她,八成不会费吹灰之力,所以,温晓又迷迷糊糊的向后退了两步。 可她并没发现,自己就站在角落里,她的退两步不过是在原地踏步而已。 细高跟鞋和大理石地面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,在整个电梯内部回荡。 这似乎影响了男人的思绪,他回头看了一眼,然后又立刻转了回去。随即,电梯发出叮的一声,18层到了。 男人几乎毫不犹豫的大步迈了出去,温晓却适应了一下才发现到地方了,她慢慢腾腾左歪右倒的往电梯外走,已经马上要闭合的电梯门,还差点夹住她,不过她都没有发现。 踉跄了一下后,盯着手中的房卡,看了半天,然后也向右拐了过去。这时候,整个走廊已经空无一人,两边全部都是关闭的房门,头顶上是带着暖光的顶灯,脚下是软绵绵的地毯,温晓仿佛进了迷宫一般,眯着眼睛,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数,不知道耗费了多久,才在一扇门前停下。 她模糊地说了句,“到了。” 等着她第二天醒了,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