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丧家之犬不错,可没我这条丧家犬,凭你们能摸到这里来?你们若是觉得没用,不如就照你们自己的计划来?看看你们比那位松下大名能好到哪里去?” 没错,如今他已经不是跟原先那位大名合作了。那位在钓鱼台一战中损失实在太大,被人借机吞并,如今已经不是大名了。 说话的人被袁胜玄噎了一下,心中忿恨,却也不敢就这么应了。前头已经有人在沈家父子手下吃了大亏,甭管这亏是怎么吃的吧,反正沈家父子绝不好对付。而且如今盛朝的朝廷又在大力剿倭,日子着实不如从前好过,至少若没有袁胜玄领着,他们就摸不到岸上来是真的。 袁胜玄也是见好就收。他现在的确是一条丧家之犬,不借倭人之手,这辈子怕都休想报仇,遂淡淡道:“沈家父子若在这里,大家日子都不好过。初时想要冲击盐官、海宁,不也是为着给沈家父子安条罪名,好叫他们离开江浙么。但这法子也不是必成的,万一朝廷信任,还叫他们降职留任,我们岂不白辛苦?” 当然,这话是说给倭人听的,袁胜玄并不完全这么想。对他来说,叫江浙一带死伤一片,他心里才觉得痛快点呢。 心里想一套,嘴上说的是另一套:“初时也没想到竟然能有这机会,可他既然来了,身边又只这几个人,我们二百人,若再拿不下他,还冲击什么城门呢?只要拿住了他,就算沈文不受要胁,江浙也是军心不稳,朝廷就不能放心。” 盯着江浙军权的人多着呢,一旦沈文有儿子在倭人手中,朝中自有人以投鼠忌器为借口,要将他调离江浙。就算最后这目标没能达成,他杀掉沈云殊,也是一大成就! “沈文年纪已长,又不善水战,说起来还是沈云殊更能独当一面。若是他落到我们手里,沈文何止是折一条臂膀。” 对方终于是被他说服了:“这样说来,还是要活口。” “半死不活就行。”袁胜玄阴沉地一笑,“只是那许氏,我要活的。” “那女子是生得不错。”倭人心下也是暗暗冷笑,都破落到这般地步了,还想着女人呢。不过,这女子他也看上了,并不打算让给袁胜玄。就算袁胜玄有些用处,可也不过是一条狗罢了,哪还有什么提出条件的资格。 “不是相貌。”袁胜玄一听就知道这倭人打的什么主意,“我疑心,就是她假扮晚霞,去设了那般一个陷阱。这样的女人,你敢要,倒不怕她反咬你一口?” “她?”倭人颇有些不信,“看着娇滴滴的,岂有那样的胆量?” 袁胜玄嗤笑:“你们不也有女忍者吗?一样能装出弱不禁风的模样。”可杀起人来的时候,难道还会手软? 倭人觉得那许氏并不像什么女忍者,但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他也是知晓的,漂亮女人固然好,若丢了命就不值得。但要让他拱手把人给了袁胜玄,他也不愿:“那就先审过再说。” 袁胜玄毫无笑意地挑了挑唇角:“先把人捉到手再说。” “没问题。”倭人自信地道,“他们往山上去了,说要去什么寺里过夜。山里僻静人少,围起来,连人都不必惊动,连那寺一并端了就是。” 沈云殊去的地方叫什么潮音寺,在高阳山上。 高阳山其实并不高。实在海宁这地儿就是平原山丘,号称最高的高阳山,海拔也不过二百五十来米,但好在山径曲折,虽说不上险,倒也是个藏身据守的地方。 潮音寺就在高阳山主峰,寺庙实在不大,香火也就是那么着。今日非初一非十五,也不是什么菩萨诞辰,自然更是冷清,满山也不见几个人了。 “五炼和九炼做什么去了?”才走到半山腰,身边的人就少了将近一半,许碧再镇定,也忍不住问了一句。 “设陷阱去了。”沈云殊镇定地道,“不如此,守不了多久。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,潮音寺里的和尚都习武,也能帮一把。” 居然还是武僧?许碧回忆了一下,不记得后世听说海宁这里还有武僧传统,那不都是河南嵩山的事么。 不过沈云殊真没瞎说,潮音寺里虽然只有二十来个和尚,可从住持开始到扫地的小沙弥,竟然真的个个都习武。 住持空明年纪也就才五十岁,一双眼睛却是精光四射,听沈云殊说有人引了倭人进来,立刻把身上的袈裟一脱,露出里头的短打:“闻法,将寺中诸人都聚起来,听沈少将军安排!” 连个施主都不叫,直接叫少将军了? 许碧正琢磨,沈云殊就低声笑道:“听说前朝时候,潮音寺武僧还曾帮着打过倭寇呢。”这一寺的和尚,其实都不大像出家人。 “你和丫鬟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