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房顶都掀了。” 难得见太后竟真像是毫无芥蒂的模样,提起话题的命妇大喜,连忙奉承,其余人也跟着附和,说得袁太后真是笑起来合不拢嘴了。 这一片热闹之中,谁也没注意到袁胜兰。 虽说坐的位置仍旧很高,但袁胜兰如今却远不如从前引人注目了。从前她最喜穿近似正红的红色,比如胭脂、朱红等颜色,再配上金玉满头,真是走到哪里都显眼无比。特别那时候她总坐在离皇后最近的位置上,倘是有人不留心,怕还要把她错眼看成皇后呢。 可如今,虽然她穿的也是年下新制的衣裳,却换了淡淡的海棠色,头上身上的首饰都比从前少了一半,除了一枝表示身份的凤钗,余者竟再无特别奢华的,跟从前比起来真是判若两人。 尤其她身上那股子咄咄逼人的劲儿没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阴郁。一样是坐在那里,大家有意无意,就都把她忽略过去了。 当然,这也可能跟如今坐在皇后下首的梅贤妃太亮眼有关。自打生了孩子,梅贤妃倒不大用从前那些酷爱的蓝紫之色了,据说是因为皇次子最爱鲜艳的颜色,所以梅贤妃今儿倒穿了件胭脂色的长袄,只在领口袖口滚了暗色的边子压一压。 不过她如今日子过得顺心,气色红润神采飞扬,便是不刻意做什么,也颇为引人注目。相形之下,袁胜兰被她衬得毫无光彩,也难怪众人不注意了。 袁胜兰就那么默然地坐着,抬起阴郁的目光,扫了一眼上首的袁太后。 袁太后正在跟人说起敬亲王的亲事——虽说年纪还小,但看袁太后的样子,似乎现在就准备开始给敬亲王相看王妃了。不过也是,亲王的王妃必定要仔细挑选,在年纪适宜的女孩子们里头相看个两三年也不算太久。且亲王大婚规矩多得很,一般从下旨到娶进门,中间也得经过一年多的时间。何况这是袁太后的亲孙子,早些操心也是情理之中。 袁胜兰冷冷地注视着袁太后。袁太后看起来兴致勃勃,不,不是看起来,她是真的兴致勃勃。也是,给自己的亲孙子挑孙媳妇,自然是有兴致了。 今日朝贺,自始至终,袁太后都没有多往她这里看一眼,甚至都没有跟她说上几句话。她已经没用了,一场假孕甚至没能丝毫动摇皇后和贤妃的地位,可见她这个昭仪在皇帝心中毫无地位,当得何其可笑。 而一个不能得皇帝重视的嫔妃,对袁太后而言又有什么用呢?甚至她如今连怀孕都不能,怕是对袁太后最后的一点威胁也消失了吧。 一个既没有威胁又没有用处的人,怎么还值得袁太后注意,还怎么能让她关心呢?甚至连一点面子上的情分,袁太后都不再费心去维持了。 “昭仪想什么呢,这么出神。”耳边传来梅若婉笑吟吟的声音。 梅皇后在座位上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。袁胜兰的失意人人都看见了,连袁太后都不再费心给她撑面子,这样一个人在宫里已经完了。既然如此,又何必再去招惹她呢? 梅贤妃笑道:“我是觉得昭仪今儿身上用的香粉味道怪好的,所以问一问。” 袁胜兰冷冷地掀了掀眼皮,直接把腰间的香囊扯下来给了身边的春剑:“给贤妃娘娘送过去。” 春剑连忙把香囊捧了过去,却有些怯怯的。袁胜兰这态度,就仿佛施舍叫花子似的,若是梅贤妃发怒,她这个做奴婢的怕又要倒楣了。 谁知梅贤妃却当真把香囊接在手里,还笑向梅皇后道:“姐姐闻闻这个味儿,像是青木香,可又有点不大像。” 梅皇后在家中时就会调香,嗅觉格外灵敏,虽然那香囊还在梅贤妃手中,梅皇后也能闻得出来,那香囊里头装的确实是青木香,不过还夹了别的东西,令香气显得甜腻了些,冲到鼻中便觉得有些太过浓厚。 梅贤妃将那香囊放到鼻下闻了闻,笑道:“细闻起来倒有些甜甜的,只是——”她说着,忽然一手就捂住了胸口,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,连忙将香囊拿远,“这离得近了倒有些——” 话还没说完,只听捧雪轻呼:“娘娘,怎么了?” 殿内众人目光立时都落到了梅皇后身上,只见梅皇后眉头紧皱,一手按着胸口,一手向捧雪招了招:“取杯茶来。” 梅贤妃的手也还按在胸口上,竟忘记了后头该做什么,只管盯着梅皇后。 捧雪急忙端过一杯温茶,梅皇后喝了两口,却忽然一侧头,哇地一声将刚喝进去的茶吐了出来。 满殿哗然。谁不知梅皇后素来极重仪表,似这种当众呕吐的事是绝不会发生的。 顾充媛第一个反应过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