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有这样的办法……”梅家是书香传家,跟武事不相干的。 “那卢节不是在北狄吗?他一定也恨沈家——” 梅贤妃话未说完,就被承恩侯夫人一记耳光掴在了脸上:“闭嘴,你不要命了!” 承恩侯夫人的脑子从未如此刻一般清醒过:“你若这样糊涂,怕你在冷宫里也活不了多久了!那卢节是什么人?叛国谋逆之贼!你莫不是要学袁老妖妇?”若梅贤妃真这么做了,那梅皇后留下的那点情份也就算完了,皇帝绝不会再放过梅家! 承恩侯夫人是极宠爱这个小女儿,因她最像自己,最有才华。可——她还有儿子呢。不能让梅贤妃把一家子都连累了。 此时此刻,承恩侯夫人真的后悔了。如果当初她不送那碟点心给梅皇后;又或者在出事之后,她对梅皇后说出实情,也许梅皇后还会念着娘家,还会给娘家留一份儿情面…… 梅贤妃这还是头一次挨承恩侯夫人的巴掌,被打得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:“母亲你怕了?哈哈哈哈,你怕了!” 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,指着承恩侯夫人道:“母亲,你这会儿怕了?当初送了那碟点心的时候,怎么没见你害怕呢?” “你胡说什么!”承恩侯夫人紧紧捂住女儿的嘴,“你难道真不想活了?你还年轻,日后未必没有机会!”捧雪的那些话,除了皇帝就只有她听见过,只是她始终没有勇气向小女儿说出来。 “还有什么机会?”梅贤妃笑着反问,眼泪如滚珠一般往下落,“这长春宫已是冷宫了,母亲你难道还要自欺欺人不成?皇上早该再选秀了,等有新人入了宫,我还算什么年轻?” “不会。”承恩侯夫人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又是害怕,“你姐姐刚刚过世,皇上不会那么快就选秀的。可你要还这么胡说八道的,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,那可就真的完了!” 梅贤妃哭着正要说话,就听床上的皇次子呼吸陡然急促,小小的身体也抽搐起来。很快,长春宫里就传出了号啕之声,在一片静寂中听起来格外尖利刺耳。 相比于长春宫的死寂,永和宫也好不到哪里去。因皇长子被下了泻药,伺候他的人已经换了一批,原来的那些,听说如今都在慎刑司里拷问。因婕妤娘娘恨极了她们,硬说她们是袁氏余党,要来害皇长子的。所以那些人都在被逼问袁党之事,若是说不出来,怕是没命活着出来了。 虽然不少人都知道,皇长子并不是被袁太后下的药,可既然上头是这么说,谁还会多问呢?且许婕妤现在脾气大得很,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时候伸头生事?自然是缄口不言才最保险。因此,永和宫里也是静悄悄的,宫人们走路都要踮着脚尖,唯恐弄出点声音来,又惹得婕妤娘娘大发雷霆。 “娘娘——”一个小宫人一路小跑进来,“长春宫那边,长春宫那边哭起来了……” “哭起来了?”许瑶满是血丝的眼睛骤然亮了,“好好好!快去问问,可是出了什么事?本宫可是很关心皇次子的。” 最后这句话她说得简直是咬牙切齿,听得小宫人都不禁缩了缩头。是啊,婕妤娘娘当然是关心皇次子的,不过,是关心皇次子什么时候死吧? 小宫人跑了出去,一边的许夫人才低声道:“这个时候,何必出这个头,莫要反惹了皇上不快。” 许瑶咬着牙道:“母亲也看见了,明明是梅若婉那个贱人指使人给皎哥儿下药,皇上却只叫人说是袁氏动的手,这分明是要保住梅氏!皎哥儿如今这样,太医都说日后怕也难调养得好了……”历朝历代,若不是实在没了人,没见谁会选个病秧子做太子的。 “这个贱人就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不行了,就来害我的皎哥儿!”许瑶也是在短短一天之内经历了大起大落:先是被太后挟持,儿子也被夺走;后来自己的儿子被救,皇次子却受伤;再后来那边刚传出梅皇后受伤的消息没多久,皇长子就开始腹泻……大惊之后是大喜,大喜之后却又是大悲,到了今日也着实有些心力交瘁,再也无力去维持平日里温良恭俭让的模样了:“我恨不得生吃了她!” “便是再恨,也要忍一忍。”许夫人到底比她冷静些,“咱们皎哥儿毕竟性命无碍,她的儿子却是必死无疑。当时救驾的是沈家人,我可听说有人在议论,说是沈云殊有意不救皇次子——若是皇上也有此疑心,你这会儿对梅氏逼得越紧,皇上怕就越要偏向她了。” 许瑶怔了一怔,顿时大怒:“这是哪个黑了心的在嚼舌头?” 许夫人叹道:“说这话自然是不安好心,可皇上那里,未必听不进去。更何况这会儿皇后也去了,只怕皇上移情于贤妃……” 许瑶双拳紧握:“皇上也太偏心了!” “人哪里有不偏心的……”许夫人想到当初许良圃是如何偏爱许碧的生母,都觉得心里还有些不自在,“更何况皇后娘娘与皇上的情份,别人比不得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