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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节


时不便有旁人在场,烦请安排一处静室。”

    管事赶紧前去安排,宗如莱随后将宗亭移至静室内,待贺兰钦进去后则自觉退了出来。

    香炉轻燃,冷清冬日里幽香浮动,温度渐渐升上来。贺兰钦显然不着急诊治,因他隔着长案在对面坐下,只问道:“相公眼下境遇令所有人意外,又有哪些人从中得利呢?”

    宗亭眸光平静地看向他:“殿下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为何会从中得利呢?”

    “可以名正言顺娶我。”

    他的回答出乎意料,仔细一想却又十分合他的脾气。

    贺兰钦好整以暇地问他:“这牺牲值得吗?”

    “值得。”他回得干脆直接,“山东满意,太女舒心,陛下放心,且幼如也安全了。而我不过是站不起来,这损失不算什么。”既然球场上他向众人暴露了“吴王即是他的软肋”,还不如将计就计,让他们认为他已经毫无用处,便也不会再惦记着用软肋来威胁敲打他。

    以退为进,人生场上总要演几回。

    贺兰钦袖中的小黑蛇已蠢蠢欲动,随时准备扑上去吓人。而宗亭竟是一眼看透他,及时阻止道:“贺兰君倘想用这个来试我有没有残废就太欠诚意了,我都将心里话和盘托出了,又何必来试探我。”

    他满心了然地接着道:“我知殿下不死心,今日让贺兰君前来诊治一是想看看有无办法治愈,二来恐怕也是存了怀疑,想看看我到底是真残废还是装残废。那么请你一定要告诉她,太医署都拍案定下的结论,你也无力质疑。”

    “相公拒绝了某的诊治,某又为何要对吴王说这样的话呢?”贺兰钦不动声色,想看他到底是哪里来的笃定。

    宗亭甚至弯唇微笑,因伤病瘦削的脸上惨白得令人心疼,但眸中神采却似乎又回来了。他十分笃定地说道:“因为贺兰君与我,其实是一路人。”

    贺兰钦面上也酝酿起微笑,明知故问:“愿闻其详。”

    “有些话说穿了就不好玩了。”宗亭忽然上身前倾,灵敏的鼻子捕捉到一丝气味,然后倏地坐正看向贺兰钦:“贺兰君瞒着殿下的事,不可能比我少,这只是其一。将来的路,我二人会有携手之时,届时我自然会放下私人喜恶与偏见,望贺兰君也是一样。”

    他虽然已放低了身为门阀的姿态,但骨子的傲气却一分不减。

    贺兰钦了然起身,但还是留了一瓶药在案上,温和淡笑:“多少有些好处,相公珍重。”

    “贺兰君也要尽量长命才好。”宗亭一时间收敛起之前的咬牙切齿,理智地报以礼貌又疏离的微笑。

    他无法起身送客,贺兰钦便独自出了静室。天边斜阳终于跌出视野,藏进了低矮的围墙后,庑廊下的灯笼点起来,微弱的光投在洁净地板上,一片橙影。

    李淳一已在外面等候了好一阵子,此时目光全投给了朝她走来的贺兰钦。

    宗国公站在一旁,也在等待结果,风卷了他的白须,勾出狼藉,却也掩了面上一丝不安。

    贺兰钦站定,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李淳一随即侧过身,与宗国公道:“请国公尽快安排嗣子过继罢。”

    ☆、第35章

    经历了频繁风雪侵袭的长安城终于彻底放晴,积雪融化殆尽,吴王求娶中书令的消息也飞速在皇城各衙署内传遍。先是从太常寺开始,沿着天门街一路往北,只肖半日就传到了中书外省,自然也窜上公房二楼,最终传到宗亭的耳朵里。

    说是宗相公于击鞠场上为救吴王不幸残疾,逼着吴王以身相许,最后弄得吴王连道士也做不成,只好一纸求娶奏抄递到女皇面前,将残废的宗相公收进内室。

    至于宗相公如何逼婚成功,各衙署虽然各有见解,总体立场却一致,因宗亭阴戾狡诈的形象实在深入人心,所以结论必定是宗相公不择手段威逼利诱,相较之下吴王简直无辜可怜至极。

    “倘若他不去救,吴王说不M.DD-neNG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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