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。”做完这一切,燕北辰轻声说道,“我们先离开吧。” 看到那人闪烁着些许愉悦的淡褐色眸子,格里芬觉得自己过快的心跳平稳了下来,黑暗之中的惶恐和忧虑消失在了明亮的灯光下,像是做了一场过于紧张的梦。几乎是无意识的,他跟在极星身后,向着紧急通道走去,穿过最后一段监控区,回到了安全门那里。燕北辰伸手再次解锁,拉开了门扉。格里芬默契的踏前一步,跨出门去。然而还未站定,他就听到了一串重重的脚步声。大意了!有人正朝这边走来! 被堵在了拐角处,身后的同伴已经走出大门,想要闪回去绝无可能。格里芬猛然转身,一把抱住了身后那人,嘴唇擦过对方的脸颊,落在了耳根处。 “抱歉。” 燕北辰刚刚踏出门,就被人扑在了门板上,咔的一声,门扉在两人背后合拢。短促的气声掠过耳畔,与此同时,柔软的嘴唇擦过他的唇角,连鼻息都喷吐在了颈上。他着实愣了一秒,但是很快就听到了拐角处传来的脚步声。 这是最简单的掩护方式,如果换个人,燕北辰可能都要为对方的机敏叫好了。可是,格里芬不是其他人。一瞬间,他的所有心神都被紧紧贴在身上的人吸引,手不由自主向上滑去,抓住了对方的颈项。 两人贴得如此之近,连心跳都融为了一体,滚烫的嘴唇以借位的方式粘在彼此的面颊上,只要稍稍扭动头颅,就能真正吻在一起。用力按在颈后的手掌轻轻动了一下,像是在摩挲那里的皮肤。由于常年维修机械,那只手粗糙有力,带着厚茧,像是过电一样,引发出魔力。在那一刻,两人的肩背都绷紧了,不是因为害怕或恐惧,而是因为那交错的,混乱的鼻息。 下一个瞬间,粗鲁的声音打破了魔法:“哦操!这他妈是公共场合,你们就不能换个地方吗?!” 像是被抡了一棍子,格里芬的肩膀颤了一下,醒过神来,掐在他颈后的手慢慢滑下,抓住了他的手腕。 “抱歉。”燕北辰微不可查的吸了口气,拉住了格里芬的手臂,“亲爱的,我们走。” 这时格里芬才看到身后站着的巡场保安,没有理会那家伙瞎了狗眼的愤怒表情。他一半是好笑,一半是认准的反握了回去:“当然了,宝贝儿。” 毫不在意被怒吼声吸引来的道道目光,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,向大门外走去。刚刚经历了一场冒险,又做了这么一出戏,两人的手心都有些湿滑,但是格里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,他的心飞上了半空,如同机甲猛然下降时带出的悬垂感,飘飘忽忽,让人不由自主沉醉。所有潜在的危险都不再是问题,甚至连停泊在空港的舰队都被抛在了脑后,只剩下挤挤挨挨的肩膀,与紧紧交握的手心。 穿过了熙熙攘攘的大厅,穿过了黑色暗沉的街道,两人就这么无意识的走回了酒店,直到重新打开大门,燕北辰才被手环里传来的轻颤拉回了注意力,干咳一声,他若无其事的松开了格里芬的手臂,弹了弹对方肩头的灰尘:“看来除尘系统不怎么样。” 这动作也唤回了格里芬的神智,他尴尬的扯了扯嘴角:“可不是嘛,等我去洗一下,马上就好。”说着他转身走进了一旁的盥洗室。 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,燕北辰吐出了一口气,面上也露出了些尴尬,他刚刚竟然把计划完全忘在了脑后,就连楚南的呼叫都错过了,这可有些不对。搓了把脸,他偷眼看了看一旁的紧闭的浴室房门,转身摸出信号屏蔽器,当蓝色光屏升起时,他按下了手环上的接听键。 格里芬关上了房门,无力的靠在了房门上,只想用脑袋槌一下门板。这感觉太不对了。到底是什么时候,因为什么,让他的感情跑偏,来到这么条轨道上。见了鬼了,他明明长达五年时间未曾跟那人见过面,而重逢还不到半天! 轻轻呻吟一声,他转身按下了手环上的收取键,那套老旧宇航服悄无声息的滑入手环,可是在看到镜中的自己后,他猛地愣住了。依旧是亚麻色的头发,黑色的眼眸,可是他身上多出了一件藏青色的制服,联邦上校军服。这可不是覆盖材料,而是扎扎实实穿在身上,用来完成计划的衣服。 像是被镜子的自己烫到了,他飞快解开钮扣,发了疯似得扯下衣物,一件件把那身军皮扒了个干净,当最后一条布料都扔在地上后,他把所有东西团成一团,塞进了旁边的垃圾分解器里。几秒后,那团衣物消失不见。似乎连那个让人痛恨的虚影也一起湮灭。 格里芬用力锤了一下盥洗池,大步走进淋浴间,打开了花洒。水流哗哗,冲洗着他赤裸的身躯,也渐渐让他冷静了下来。格里芬不是个习惯逃避问题的人,如今自己的确对那位失散已久的好友产生了不一样的情绪,可是隐藏的秘密身份横亘在两人中间。如果自己说了,会让他们反目成仇吗?而如果自己不说,极星以后知道了,还会接受自己吗? 这就像是个古早的猜想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