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说苏卉瑶落了水,大伯父与大伯母立马就去了她房里瞧。倒不是关心她的生死,而是担心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会牵连到他们。另外,也是想借着这件事对赵嬷嬷与秋澜数落数落,好发泄一下心中的憋屈。 二人出了房间,只见苏卉瑶那间房房门紧锁,之后又是看到赵嬷嬷与秋澜里里外外地忙着,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说什么做什么,只能耐着性子候在一边。等苏卉瑶服了药,大伯母见机会终于来了,一下子扑到了床前,挤出了几滴眼泪干嚎道:“我可怜的大侄女儿哟,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!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,我跟你大伯父可怎么跟弟弟弟妹交代啊!” 大伯父亦是不甘落后,气势汹汹地指责起眼睛红肿的赵嬷嬷与秋澜来:“亏得大侄女儿心里头对你们那么亲近,你们倒好,半点没有把她放在心上,只顾着自己玩乐。要是出了什么意外,你们有几条命赔?” 要是在平时,赵嬷嬷或许不会说什么,秋澜早就立马将他们的话一个字不让地顶了回去。然而这一次,是她提议出去看冰嬉,才使得苏卉瑶受了这番苦,要不是顾含风及时赶到,后果不堪设想。苏卉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,但到了此刻还是昏睡着没有醒过来,秋澜心里充斥着说不出的懊恼与悔恨。赵嬷嬷也是极其自责没有照顾好自家姑娘,让她出了这样的意外。两个人自觉理亏更一心牵挂着苏卉瑶,在面对趾高气扬的大伯父大伯母的指责时,一句嘴都没得回。 那对夫妻见状,非但不知收敛,还越发地嚣张了起来,想要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好好地借题发挥一下,立立自己的威风。就算苏卉瑶事后追究起来,左不过是骂上几句,自己先出了这口恶气再说。 “啪!”一个利落的耳光扇在秋澜的右脸颊上,发出了清脆而响亮的声音。随即便是大伯母愤恨的声音:“不知高低的贱蹄子,打死你都不为过!” 秋澜吃痛地捂住了脸,是既生气又委屈,却想着苏卉瑶之前教过自己的话,竟是硬生生地忍下了心头的怒气,没有开口顶撞。却是不知,这不适时的忍让只会让对方更为得寸进尺。 赵嬷嬷被这突如起来的状况弄得怔了一下,反应过来后一下子将秋澜护在了身后,正视着对面的那个女人问道:“您这是做什么?” “呵,做什么?”大伯母看着赵嬷嬷冷笑道:“奴才做错了事,被当主子的教训一下该觉着荣幸才是。不过,念在赵嬷嬷你上了年纪了,我懒得与你计较,但秋澜这丫头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。”说着话就伸手要将秋澜拉上前来,继续对她发难。 赵嬷嬷心知大伯母这是在借机报复,要是自己一味让着,以她的性子,秋澜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多少罪,便也顾不得许多挡下了她的手,正色道:“秋澜与我都是姑娘身边的人,就是做错了事要受罚,也该姑娘来执行,就不劳您费心了。” 没想到向来温和的赵嬷嬷也有这么强硬的时候,大伯母不由得愣了一下,转而狠狠地瞪着她说道:“托你们的福,你们姑娘现在正昏迷着呢。我是她大伯母,代她罚你们,于情于理都是没得挑的。”说完,她一把推开了赵嬷嬷,一把拉过秋澜,高高地抬起了手就要重重地打下去。赵嬷嬷想冲过去拦着,却被大伯父伸出脚来绊了一跤,摔在了地上。可怜她年事已高,这样重重地摔了下去,一时半会儿哪里还爬得起来? “住手!” 就在大伯父与大伯母在苏卉瑶房中闹得不可开交之时,房门被猛地推了开来,一声厉喝震住了所有人。 第二十七章 顾儒没有醒,好在能喂得进去药。确如郎中所言,顾含风将药喂顾儒服下后,不过一炷香的时间,顾儒就开始面色绯红,全身发热,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一颗大似一颗。顾含风能做的,就只有不停地用浸了温水的帕子给他拭汗,隔一段时间帮他擦一遍身子。 顾含风至今迎进门的只有一位出身平民的妾室。旁人都道他对那名女子用情至深,碍于身份悬殊才不得不以妾室之名娶进门。为此,那名女子香消玉殒之后,他便再没结过亲,带着顾儒四方游历,不肯长留在京中的家以免触景伤情。只有顾含风跟那个人清楚,顾儒的身份究竟是何,自己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。 虽则顾儒并非顾含风的血脉,但他与顾儒父子相称已有整整七年之久,他早将这个孩子视为自己亲生,全心全意地爱着护着。现在看到他因为身体不适而皱在了一起的小脸,就算明知这是服药后的必然症状,与身体和性命都无碍,顾含风还是心疼得无以复加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