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捂住了她的嘴,另一只手扯下了自己的蒙面黑纱,竟是洪洛。 苏卉瑶吃了一大惊,不由瞪大了双眼。洪洛不敢松开手,出言安抚道:“我绝无恶意,只是有话想对姑娘说,还望姑娘不要喊了人来。” 苏卉瑶眉心紧蹙地点了点头,洪洛慢慢地收回了手。此时的苏卉瑶只穿了里头的白色衬衣,被褥滑落至腹下,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胸前,双颊由于刚才的惊吓而呈绯红色,胸口随着微微的喘息而上下起伏着,整个人的韵味妙不可言。洪洛与她近在咫尺,借着床头尚存的烛光将这一切一览无余,不禁心跳加速,即刻红了脸,转过了身去。 苏卉瑶从惊慌里回过了神,看到洪洛背向了自己,也是反应了过来。她忍住一腔怒气,先行起床穿好了衣裳,将床头燃烧殆尽的蜡烛连着烛台一起取了下来,点燃了桌上的那一支未用过的新烛,屋子登时明亮起来。 “殿下这是做什么?”看着一身黑衣站在自己对面的洪洛,苏卉瑶的气愤不是一星半点。她素来知道洪洛胆大敢为,却不知道他胆大到这样的地步,竟敢深夜来她房中。要是被人发现了,她就是有十万张嘴也说不清楚。到时候别说嫁给顾含风,太后怕是将她赐死的心都会有了。 洪洛心跳渐稳,脸上的余热仍是未退,又见苏卉瑶生气了,越发急得满脸通红:“我明白这样做不对,可是……可是你下个月就要嫁给皇叔了,我……” “殿下深夜来此,已是毁人名节之恶行;殿下明知道我要嫁给善王爷,更该守着纲理伦常避嫌才对。这样做,实在荒唐!”苏卉瑶以为上次在普愿寺洪洛答应了自己,便不会再对她存有男女之情的心思,谁承想到头来,他根本不曾做到过。若不是他不肯死心,自己何至于陷于如今的局面? “皇祖母赐婚是因为知道了我对你的心思,是我连累你。顾皇叔虽是外姓,到底跟皇家有牵涉,你定然也是不愿意嫁的。”洪洛急急解释到。 “殿下凭什么确定我一定不想嫁与善王爷?”洪洛的自以为是让苏卉瑶的气愤更甚一筹:“就算我不愿意,殿下此番前来又能改变什么?” “我来带你走!”苏卉瑶话音刚落,洪洛即是斩钉截铁地说道:“我说过,为了你,太子之位与这天下我都可以不要!” 洪洛的坚定没有感动到苏卉瑶,只让她有苦说不出。她望着洪洛,皱眉道: “看样子殿下是完全不记得我在普愿寺与你说过的话了。” “我自然记得,遇见你之后,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楚楚。”洪洛一瞬不瞬地看着苏卉瑶,眼中满溢着脉脉情意,口中表述着自己的情难自禁:“起初我以为我可以放下,也很努力地去做了,可我根本做不到。这些日子,我一直在想着怎么跟你证明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那种感情,没想到……”想到当日听说太后赐婚自己的反应,洪洛的声音里带上了后悔与抱歉:“没想到还没有准备好,皇祖母就给你与皇叔赐婚了。我不敢跟皇祖母争辩什么,那样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。我心知自己身边有皇祖母的人,只能不动声色如往常一样,直到今天深夜才找到机会出来。瑶儿,跟我走吧。只要我们离开这里,一切都会不一样。”洪洛说着,径直上前握住了苏卉瑶的双手,连带着称呼都变了。 苏卉瑶想要挣脱,洪洛却是越握越紧不肯松开,苏卉瑶只得作罢。她有感于洪洛对自己的一往情深,可就以他今晚的举动还有那番不现实的话,苏卉瑶就清楚,她想要的生活,洪洛永远给不起。事实上从一开始,她就很清醒地了解这一点。 “殿下可曾想过,如果我跟你就这样离开,皇宫与国公府势必会大乱,定会出动人马去找我们。我们当真能逃得过么?”苏卉瑶的目光里的愤怒已渐趋平和,说出的话也不再是质问,而是冷静的分析:“殿下从小养尊处优,民间的生活有多艰难你从未体会过,自是不知贫贱夫妻百事哀的道理,也不会晓得此刻的冲动断断经不起柴米油盐的打磨。殿下该做的是离开这里,回去皇宫,而不是为我做一个弃亲人与万民于不顾的不孝昏庸之人。” 苏卉瑶的话让洪洛的心仿佛被刀扎了一下。他的手没有松开,却没有那么紧握了:“我连天下都不要了,竟也换不来你一个信任吗?” 苏卉瑶摇头轻叹了一声,说道: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和该走的路。殿下从小所学习的,心中所构想的,自懂事以来的抱负,从来都是与天下与江山与万民福祉相关联着,儿女情长的意气代替不得。离了这种生活,殿下将来的人生又会有何意义?殿下不是糊涂之人,何苦执着于我这样的寻常女子,不肯放过我也不肯放过你自己呢?” 苏卉瑶的话字字打在洪洛心上,可并不能完全说服他:“如果胸中抱负与你我只能选择一种,我必会选择后者。将来后不后悔我不管,我只知道我不要你为了我而委委屈屈地嫁给皇叔!” 洪洛的执拗让苏卉瑶着实无奈,她只能违背本心编出谎话,好让洪洛彻底死心:“我与善王爷早已相识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