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铮的视线直视前方,睫毛的影子投在脸上,两秒钟后,他侧过脸:“多谢指教。”好像他只不过听到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,说完他把沈何启翻过来,淡声说,“走了渣渣。” 谁都没有再说话,重新走到宴会厅人员密集的地方,吴勉带着小夜莺过来,方才沈何启迟迟不归,小夜莺被派去女厕所寻沈何启没找到人,此刻见到她不免好奇:“小哑巴,你刚才去哪了?我找了你老半天。” 沈何启回答说:“我随便转了转。” 小哑巴。 这个平常听惯了的外号成功触到了金铮的霉头。 调/教什么了调/教?连叫都不会叫。 距离晚宴结束为时尚早,后面还有好几个流程包括最重头的拍卖环节,吴勉已经晃完一圈,嫌无聊,盛情邀请沈何启:“无聊死我了,我看我们和韬子伟业找个房间组队打游戏去怎么样?你玩最近那个《邪神》了么,我玩了两把,觉得还可以。” 沈何启看一眼金铮。 吴勉却误会她是不想让金铮落单:“哎没事的,阿铮一个人能应付的,他最擅长应付场面活了,不用管他。” “不去了。”沈何启垂眼搭上金铮的手臂,“我陪金铮。” “不得了不得了。”吴勉啧啧感叹,带着小夜莺去寻找江文韬和陈伟业,“沈何启有朝一日竟然能变的这么体贴,阿铮也算苦尽甘来了。” 从小阳台回来之后,金铮终于开口说第一句话,仍是不显山露水,没有多余的情绪透在语气里,“想玩就去,高跟鞋站的也累。” “不去。” 金铮没有再和她客气,虚搂着她的腰迎向朝他们走来的中年男人,小声给沈何启介绍:“陈伟业他老豆。”而后满面春风抬头喊人:“陈伯伯。” 自从妻子中风,陈伟业的父亲便把生活的重心移到了照顾妻子上面,公司的职务彻底放权分给了儿女,他身上并不见在商界步步为营几十年的精明和锐利,相反他看起来很和善。 “诶,诶,阿铮。”陈父走近,熟稔地拍拍他的肩膀,“好小子,有模有样的。不知道我们家那个傻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像样点,你记得多带带他。” 这话就谦虚了,带带陈伟业放在两年前说说还像那么一回事,如今陈伟业对工作的上心程度是金铮望尘莫及的。 “哪里,以后还要靠伟业带我了。” 陈父听着颇为受用,爽朗地笑起来,又言不由衷贬低自家儿子两句,接着话题就自然而然过渡到沈何启身上,将军的大名和生猛事迹陈父也听过不少次,不过这是第一次见到沈何启真人,倒不如陈伟业描述中那般有趣,显得很是客套,陈父只当她是怕生,问金铮:“那么好事该近了吧?” 金铮答得笼统:“快了,到时候还请陈伯伯赏光来喝喜酒。” “一定的,我的红包早就按捺不住了。”看着金铮佳人在侧,陈父不免又想到陈伟业,他看出儿子对最近相亲的女孩没什么兴趣,作为父亲总有操不完的心,顺着话头和沈何启开玩笑,“我看伟业大概是喜欢活泼一点的女孩子,你有没有好朋友跟你一样活络,有的话可以介绍给我们伟业。” 真是天大的讽刺。 金铮怕沈何启不分场合替好友出头,暗暗在她腰间轻捏一把示意她不要乱来。沈何启很配合,没在他的场子搞幺蛾子,只浅浅笑笑:“前不久还有一个,我觉得和伟业特别搭,不过现在已经结婚了。” 陈父当然不知道她杀气腾腾话里有话,何况他本来也只是和沈何启客气客气,闻言客套地敷衍两句:“可惜。可惜。” 陈父走远,沈何启眼中一闪而过一道复杂的目光,很快又隐匿不见。 朱阳很体贴,他的父母也都是老实本分的人,没有多余的心眼,从没对李姝杰说过一句重话,几乎是把她当亲闺女对待,李姝杰缺失了多年的父爱母爱和家庭温暖在婚后得到了全然的补偿,现如今的她过得很好。 也许陈伟业确实不是她的归宿。 从前沈何启因着护短一直为陈伟业可惜,下意识对朱阳这个半路插队的有排斥心理,但俗话说得好,伸手不打笑脸人,大半年的接触下来她没法再硬着脖颈对朱阳有什么偏见。 当爱情和现实两难,李姝杰选择了现实,很幸运,她赌赢了。 * 宴会持续到晚上十点多,沈何启再也没有离开金铮身旁,踩着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全程亦步亦趋,连眉都不曾皱一下。 脚掌,脚后跟,小腿,集体向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