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家人急切的喊道。 不远处蜡烛上灯苗啪的一下炸开。榻上的萧佻缓缓睁开眼睛,“怎么回事?”他从榻上起来,抓过放在一旁的袍子。 ** 太皇太后的身体有些不太好,她最近犯了咳血症,太医署的汤药送来喝了之后,恢复的也不明显。最近天子将许多重要的文卷都发到长信殿。 太皇太后掌权了将近三十年,屹立三朝,她不可能将手里的权力外放。哪怕天子处理的那些政事,她也要知道的清清楚楚。在宫廷中早给她上了记忆深刻的几课,最能长久的,不是所谓的养育之恩,不是所谓的男女之情,而是实实在在的,手里的权力。 当年的李氏得宠如何,李氏的存在甚至还比不得拓跋家的所谓规矩。 唯有权力,只有掌握了权力才可以在深宫中保全自己,保全自己的一切。所以哪怕身体不适,御奉也说她的身体需要静养,她也要挣扎着起来。 “太皇太后还没有醒?”外头的天色已经大亮,但是太皇太后依然没有醒来。 今年的冬日,太皇太后格外的嗜睡,而且步伐也没有之前那么稳健,有时候还需要宫人搀扶。 “还没醒。”中官看了一眼帷帐那边压低了声音,“人老了就爱贪睡。” “燕王都在那里等了半天,跪在雪地里看着怪可怜的。”另外一个中官感叹道。 一大早的,燕王就到东宫求见。在宫门那里就跪下了。 今日下了大雪,宫道上有专门清扫雪花的中官和宫人,但是打扫干净之后,不一会儿道路上就又被蒙上一层薄薄的雪花。 萧斌跪在那里,石砖上的冰冷透过了层层衣物,冰冷刺骨。 来往的阉寺和宫人私下里偷偷的打量他一下,然后走掉。 长长的宫道上,一个年纪较大的中官快步走来。 “太皇太后召您过去。”中官对萧斌很客气,和颜悦色的。 萧斌听到之后,挣扎着起身,结果因为在地上跪了太久,起来的时候还身形不稳,差点就向前扑倒。亏得中官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他。 “多谢。”萧斌道了一声谢后,跟着中官就向长信殿而去。 太皇太后今日醒来之后,中官就说燕王已经在宫门处等候已久了。太皇太后对自家人还是比较宽容的,听说是弟弟前来,连忙让中官去召他进来。 太皇太后整理好仪容之后便坐到了床上,她越来越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虚弱,或许冬日过去之后,就会好多了。 这么想着的时候,萧斌已经进来了。一见这个弟弟,太皇太后就大吃一惊,萧斌也是四十多岁的人,但平日保养不错,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要年轻许多。但是方才他进来的时候,老态尽显,而且原本乌黑的头发里竟然有一半以上成了灰白。 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太皇太后蹙眉问道,她是不信萧斌这样子是因为丧妻之痛弄出来的,萧斌和博陵长公主之间的感情是个甚么样子,她再清楚不过。 “太皇太后!”萧斌一进殿内,不等宫人给他茵蓐,直接就跪在了地上,“臣……有罪!” 萧斌此刻没有将上首的那个女子当做自己一母同胞的姊姊。而是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。 “怎么了?”太皇太后蹙眉问道,“你起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!” 她这一声叱喝吓得萧斌更加不敢起来。萧斌跪在那里瑟瑟发抖,对着太皇太后连连磕下头去。 “臣有罪,臣有罪!” “到底是甚么事?”太皇太后见着萧斌如此,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 “回禀太皇太后,昨夜里,”萧斌艰难的开口,太皇太后将那两个孩子挂在自己名下,但是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。 “三郎和四郎两个孩子偷偷跑了出去,结果夜黑,马车一头扎进河里……” 萧斌也是事情发生之后才知道的消息,人被拉回来的时候,已经不行了。 “甚??!”太皇太后眼前发黑,她呼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,双眼死死的盯着萧斌,胸口一起一伏,“你再给我说一遍。” 萧斌当场就吓得头都贴在地衣上了,“三郎和四郎昨夜里掉到河里去了,四郎被救上来的时候就不行了。三郎,三郎到现在都还没清醒过来,腿在水里泡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