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晟言坐到爷爷身边,轻声地喊道:“爷爷。” 爷爷看了过去,“爷爷竟然梦到了小言,快中秋节了,爷爷盼着团圆。”爷爷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,老人家年老浑浊的眼中精光内敛,不因为年纪大了而思维迟钝,反而因为岁月的增长将经历内化为丰富的经验。 方晟言说:“爷爷,我特意来梦里面找你。” 爷爷:“……”这就有些无法理解了,果然是梦,什么乱七八糟的情景都能够构造出来。 随后方晟言将自己的身份、来历说与爷爷听,爷爷没有表现出震惊,很是平静地接受了,不断点头地喃喃自语,“我孙子就是厉害,梦里面编出这么一套的我也是蛮厉害的。” 方晟言笑着说:“爷爷,我说的是真的。” 说完当场就撤去了梦境,来到了爷爷的房间,躺在床上的爷爷已经醒了,一脸蒙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大孙子,“呃,梦还在继续?” “要不你打我一下疼不疼?” 孙子不是无的放矢的人,爷爷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算是认可了孙子的身份,认可之后就是狂喜,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地叉腰大笑,“我的基因也太强大了。” ··· 听到这儿,姜元含在口中的茶水差点儿喷出来,“爷爷真这么说?” “对,一字不差。” 姜元想想午间见到的方爷爷睿智沉稳,就是老号的方晟言,没有想到有这么逗比的一面,想象有些幻灭,不过一下子就觉得亲近了许多,高不可攀、人生传奇的人物拉近成了可爱的爷爷。 “然后呢?”姜元追问。 方晟言说:“然后就是说我们的事儿。” 姜元:“爷爷能够接受?” 方晟言:“爷爷知道我一个人就可以顶一千一万,还有什么不接受的。”说的通俗点儿,只要方晟言乐意,有他在,方氏就在,而且不需要传承人的那种,他一个人能够传一辈子。方氏到了方晟言手中是“止于三代,传至永远”。 的确如此,姜元无言以对。 打了个哈欠,姜元擦掉眼角渗出来的泪水,“晚上家宴,你小叔会来吗?” “不来。”方晟言拉起姜元的手站起来,往床那儿走,“他儿子的案子正在胶着状态,怎么有功夫飞跃大半个地球过来。” 姜元又打了个哈欠,有睡午觉的习惯的他吃完饭就想睡觉了,“他儿子怎么了?” “管教不严,藏(毒)吸(毒)。” 姜元咂舌,“他多大?” “17岁。” “了不得。”姜元对如此作死的少年报以敬佩,“以后长大了还了得,危害社会啊。” 方晟言笑笑,“爷爷还不知道这件事情,大家都瞒着。” 姜元点头,“嗯嗯,我也不会说出去。” 看到了柔软的大床,姜元扑了上去抱住个枕头蹭了蹭,“上面有你的味道。” 方晟言单膝跪坐在姜元的身边,另一条大长腿还在床的外面,他问:“味道是什么样子的?” “草木的清新气息,很好闻。”姜元翻了个身,勾住方晟言的脖子,“来,睡觉。” 方晟言莞尔,“好。” 山间的方家大宅在午后越发的安静下来,偶有鸟儿掠起,发出翅膀拍动空气的声音。飞起又落下,白色的鸥鹭落于水面,惊起一池静水,泛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。湖中水质清澈,站在岸边可以看见水下随着水波缓缓流动的青碧水草,水草间红色的锦鲤优哉游哉地游着。 锦鲤生活在这儿一代又一代,胆子很大,不怕人。扔下一把鱼食,就有许多红鲤冒出来争相抢食,水里面最大最肥的一条足有一人高,已经有一百二十多岁,鱼身有人的腰身粗,大多数时候在水下活动,偶尔浮出来犹如红色的缎带,美艳极了。 红鲤王体态大,姿态却非常轻盈,浮出水面瞬间后便沉入水下,绿水中惊鸿一瞥一弯红色,如美人红唇,惹人遐思。鲤鱼王出水吓到了交颈休息在岸边天鹅,或白或黑的天鹅两两成对,有水边小憩的、有慢慢游动的,脖子交缠在一块儿,是“爱”的模样。 黑天鹅的不远处是鸳鸯,羽毛绚丽的公鸳鸯游在前头,毛色黯淡的母鸳鸯不疾不徐地跟着。 “家里面鸟儿也太多了吧。”姜元稍微走近了一些,水里面的鸟儿压根就不怕他,见他走近了眼皮都不撩一下。 午睡醒来,方晟言就带着姜元走到河边。 方晟言:“我出生以前院子里还有两头熊猫,养起来太麻烦,市动物园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