默了半晌。 抹了一把脸,才发现手上都是水渍。 ——“大河,自由是什么?” ——“自由就是……小溪以后的路,可以自己选择怎么走。“ ** 祁安。 阴天,微风。 破败的街道还没有来得完全修复,藤蔓从墙角和阳台上透出,透露出点点的生机。 安花大厦的废墟前,已经竖起了一组全新的雕塑—— 那是一个年轻女子,穿着裙子,长发被风吹起,她双手合十,闭着眼睛正在祈祷着什么,嘴角上扬。 她身边的男人,一身军装,手拿着军帽,短发稍稍凌乱,含笑而立,弯起的眼角,默默的注视着侧边的女子,手微微抬起,似是为她挡着阳光。 这一组以连溪和姚守为原型的雕塑,是祁安的居民自发为纪念他们雕刻的。 这里没有举行国葬,但是他们自发的为这一城逝去的生命悼念。 时不时有人来到中央广场前方,他们将手中的花,放在了雕塑的面前,对着雕塑沉默着,或鞠躬过敬礼表达敬意。 嘉兰了坐在路行车山,侧头看向窗外:“是不是,快到了?” 方勇坐在驾驶位置上,低声回答:“还要等十几分钟,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 嘉兰摇了摇头,手捂住小腹的位置,表示自己和孩子都没有事。 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,还没有怎么显怀,但却是最应该注意的时段,前段时间她惊吓过度,很长时间没有缓过来,所以孩子怀的并不是特别轻松。 那时候祁安的花房毁得差不多,没有毁掉的,仪器也几乎报废,她被联邦军的运输机带到了临城,这几个月都是在临城生活。 花医建议她尽量多休息。 可是今天,她怎么能够休息的住呢? 那个曾经救过她的年轻女子,在慌乱的人群中握住了她的手,将她背了起来。她还记得她单薄的骨架,蝴蝶硌的她生疼,瘦弱的肩膀却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心安。昏暗的光线中,她笑的很漂亮:“我叫连溪。” 她如果不能赶去参加国葬,最起码,也要来祁安一趟。 在连溪的雕塑前,说一声谢谢。 瑞霄,微雨。 防控警报在天空上方拉响,久久没有停息,整个城上空,空荡荡的,已经提前一小时完成了空禁。 行人纷纷开始从家里走出,涌向街头,撑着黑色的伞,身着黑色的礼服,手中拿着白色的花,庄重而肃穆。孩子被大人抱在了怀里,似是感受到了这样的气氛,睁大着眼睛,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,却没有哭闹。 他们自发的走到了中央广场,一言不发,在警戒线外的位置前停下,靠前的人群能够看清仪中央处的仪式台,后方的人只能抬起头看向半空中,雨幕中缓缓升起的直播巨幕。 国葬还没有开始,巨幕已经播放了一段段的画面。 那是各种渠道获得的视频和照片资料,所有的画面都没有任何的声音,可是即使是默片,也能够给人最直观的震撼。 被誉为信仰的花,一朵接着一朵凋谢的,被称为兵刃的机甲,一台接着一台坠毁的……可是依旧有人源源不断的站出来。 大人为了掩护孩子,男人为了保护女人,军人为了保护居民。 那些不入流的混混,那些平常西装革履的白领,那些小店里常常笑着的老板,那些走之前还相互开玩笑专业的战斗人员,那些最平凡的人……用自己的生命,保护了那一座城市,也保护了那个城市最后的信仰。 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