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殿外传来脚步声,随即门口有一行人走了进来,打头的便是由端姑姑扶着的皇后,她挺着腰背走了进来,朝圣上行了礼,圣上眯着眼睛看她,问道:“皇后,倪贵妃出宫之事,你可知道。”他说着一顿,看着方明晖父女俩,气不打一处来。 皇后拢着手,视线一转就落在倪贵妃面上,冷冷的面无表情,看向倪贵妃,倪贵妃满脸的绝望和哀求…… 皇后又转头去看方明晖和幼清,前者疼爱的看着自己的不舍,目中皆是愧疚,而方幼清则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,静静的待在方明晖身边。 赵承煜朝皇后抱了抱拳,道:“母后,事情您可能还不知道。”他大概解释了一遍,道,“……决不能让此等糟贱之人乱了朝纲,您若知道尽管说出来,父皇说过,此事与别人无关,绝不会牵连其他。”话落,暗示性的看着皇后。 请了皇后又怎么样,皇后会帮谁不言而喻,皇后当年收养他和三弟,为的不就是有一天他和三弟无论是谁坐上皇位,她太后之位不会改变……三弟死后,皇后也好郑家也好,已经将全部的精力投注在他身上。 所以,皇后不可能放弃自己努力了将近二十年的成果,毁于一旦。 就算皇后倒戈了宋弈,帮他们也无妨,他有汪氏作证,有奶娘作证,这件事也翻不起浪花来,以为皇后怕受到牵连不敢说? 他们太不了解皇后了,在大是大非面前,她从来都非常果断。 更何况,这件事过去这么久,就算皇后承认了,也大可将这件事推到已死的太后身上去,所以,到最后有他相保,有圣上的顾念,她绝对不会有事的。 所以,皇后必然会认。 想到这里,赵承煜冷笑着朝宋弈看去,走投无路了是吧,竟然连皇后也敢拉出来! 宋弈负手立着,并仿若没有看到赵承煜的表情。 皇后拢着手,面色冷峻,圣上盯着皇后,等了半天不耐烦的道:“到底怎么回事,你说啊!” “圣上。”皇后站着,目光扫过赵承煜,随后收了回来,一字一句道,“臣妾可以作证,倪贵妃这么多年一直安分守己的待在乾西,未曾出过宫门半步!” 皇后的话一落,正殿里一片寂静,赵承煜跳了起来,道:“母后,您要是不知道就不要乱说,她在乾西,您如何作证。”又道,“您是不是怕父皇怪责您,这事和您又没有关系,父皇不会怪责您的。” 不但赵承煜,常公公以及立在里外的所有人都愣一愣,露出惊讶之色来。 皇后看向赵承煜,眉头微拧,又转过目光看向圣上,道:“臣妾作证!” “果真如此?”圣上微怔,将信将疑,方才方明晖喊冤时他便有些迟疑,如今皇后一开口他更加犹豫了一些,却只是犹豫,“你怕担责,所以袒护?”皇后的话并非可信有多高,而是皇后没有像以往所有时候那样帮赵承煜! 这个立场的转变,就有足够的说服力。 “不是 两代王妃。”皇后昂着头道,“妾身死活并不重要,妾身只是就事论事,不偏袒任何人!” “你就是怕担责。”赵承煜指着皇后,道,“您怕父皇怪您管理不善是不是,您怕父皇怀疑就是您将倪贵妃带回来的对不对?母后,您怎么能为了自己的利益,而不顾父皇呢,您太自私了。” 皇后垂着眼帘,眼角微红,手紧紧攥着,一动不动! 圣上皱眉。 “圣上!”幼清忽然开口,指着跪在她前面的陈刘氏,道,“圣上,此人妾身不认识,但她既然是妾身的奶娘,妾身有几句话想问问她!” 圣上目光一顿,看向幼清,而前面的陈刘氏则是身体一怔,头几乎要缩到身体里去了。 “你既然说是我的奶娘,那我且问你,我是几时几刻出生?”又道,“你既然说自小将我养大,那你可记得,当年我是如何掉到池塘里,而落下心绞病的暗疾?” 陈刘氏一愣,顺口就道:“小姐是戊戌年三月初七酉时出生,生下时五斤四两。”又道,“将你落入池塘是民妇在您是十一个月时带您在池塘边散步,不慎落入池塘的,也是民妇救您上来的,不过还是让您留了暗疾,民妇为此愧疚了半生!” 幼清冷笑一声,看着圣上,就道:“圣上,当年奶娘抱着我掉入池塘,并非她无意之举,而是她和人发生了争执,抢夺中将我掉入池塘的。且,我父亲在宁夏卫时用的是化名,她在未见到父亲前,不可能知道父亲是谁,更不可能知道我是谁,也就无从说起拿着我的事情去找大殿下提起所为的求助。”她说着一顿,道,“所以,这个奶娘是假的!” 圣上听的迷糊,蹙眉看了眼赵承煜,问幼清道:“假的?” “是!”幼清看着赵承煜,就道,“大殿下可真是费了功夫,找了个假的奶娘来作证,不知道一个假的证人所说的话,可信不可信呢。” 赵承煜喝道:“混账,她怎么可能是假的。” 幼清冷哼一声,转头看向方明晖,道: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