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大勇没坐,低声道:“小人没什么事,想着老爷不在家,江泰和江淮也出去了,怕您这里有事用不着人,便过来了。”又道,“望舒去望月楼了,看看那边有什么消息。” “我在等周芳回来。”幼清和路大勇道,“她去打听殿下的情况,不知道圣上如何处理这件事。” 路大勇听着就神色凝重的道:“小人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,圣上昨晚将殿下送宗人府去了,还下令说不准任何探望和求情,否则一律格杀勿论。”他满脸的担忧,“老爷不会去求情吧?” 圣上果然将赵承修送宗人府去,幼清沉声摇头道:“这个时候去求情一点用都没有,老爷不会去的。” “小丫头。”忽然,门帘子一掀封子寒进来了,他穿着见锦袍特意收拾了一番,幼清奇怪的道,“您这是要去哪里。” 封子寒不自在的看了看自己的穿着,回道:“九歌派人来请我去十王府给二殿下看诊,我就收拾了一下。”又和路大勇打了招呼,便要走,“我走了,你在家里不要乱跑啊。”就一转身出了门。 “你和封神医一起去吧。”幼清看着路大勇,“一来护着他一点,二来,找机会看看能不能见到老爷。” 路大勇立刻站了起来,点头道:“小人知道了。”便飞快的撩帘子出了门。 暖阁里再次安静下来,幼清端着茶心不在焉的喝着,她觉得自己有些心浮气躁了,便索性喊了采芩进来扶着她去院子里散步,春天院子里香气四溢姹紫嫣红,辛夷抱了椅子过来放在正院前面的花园里,看着水声潺潺鱼儿嬉戏,幼清的渐渐沉静下来。 “太太。”采芩蹲在一边给幼清捏着腿,她近日活动的少,方才走了点路便有些酸麻,“圣上会不会借此机会就把立太子的事给糊弄过去了?!”这次黄了,往后要想再提这件事可就不容易了 一见擒心。 而且,不管赵承修是不是无辜的,圣上不达到警示压制的目的,是不可能将他放出来的。 “我也在想这件事。”幼清看着假山底下嬉戏的锦鲤,低声道,“这个问题他绕不开,现在怕就怕他改弦易撤,想要彻底瓦解南直隶所为的党羽。” 采芩似懂非懂,但大概的意思还是明白的:“您的意思是,圣上看押殿下是假,整治老爷他们是真?” 赵承修不过一个孩子,他是什么性子能办到什么事圣上怎么会不知道,圣上怀疑他不就是怀疑是宋弈他们替赵承修办的这件事,在圣上看来,他还没死宋弈他们就迫不及待的给赵承修扩大势力,笼络人心,把一切大局定了,接下来可不就只有等着他死了么。 但是对于宋弈他们来说,赵承修什么时候继位其实并不着急,甚至于他们并不希望赵承修立刻继位。他们如今做的所有的努力虽然是为了给赵承修巩固和扩展,但更多的是想要稳住江山,等将来赵承修继位时,圣上还没有将大周折腾的千疮百孔,摇摇欲坠! 凭新帝,凭他们几人之力,凭满朝还有理想抱负和能力的官员之力,能力挽狂澜,能再现盛世。 想必,所有读书入仕途的人都有这样的梦想和抱负,不说他们,便就是她想到此也忍不住心里激动不已,满腹期盼和骄傲。 但是,圣上理解不了,也永远不会愿意去理解。 “那怎么办。”采芩也害怕起来,抬头看着幼清惊恐的道,“这……这简直是与虎……”她想了半天没想出来这个成语如何说,却深深体会到此种的可怖和惊险。 一旦瓦解,等着他们的很有可能不只是降职外放这么简单,等着他们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! “与虎谋皮。”辛夷给幼清端茶过来,“采芩姐姐是不是要说这个。” 采芩点点头,道:“是,与虎谋皮,实在是危险重重,奴婢都不敢往下想。”单,郭,赵,薛,宋还有陈府等等南直隶大大小小的官员近百人,这么多人一旦圣上真的下狠心连根拔起…… 场面只会比当年的舞弊案还要可怖。 “别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。”幼清点了点采芩的额头,道,“就算是这样,你们也不会有事的,我们肯定有足够的时间将你们散出去的。” 采芩听着就噗通一声在幼清身边跪下来,坚决的道:“奴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