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婠给安平最后的一次机会,终究是无用。 那盒穿心莲米分是安平取来的,只不过沈青桑对内务府了如指掌,寻了一个借口便偷天换日。 安平和皇贵妃暗底勾结,已然定论。 不一会儿,先头的宫人来报,说陛下已经到了玄武门外的灞桥,再有半个时辰便能到毓秀宫。 陈婠瞧着晌午时,皇贵妃宫中送来的一块儿玉璧锦炉道,“青桑姑姑随本宫去鸾秀宫一趟,把东西还给皇贵妃娘娘。” -- 殿内紫檀香气缭绕香淡,仍是从前在凤藻宫的熟悉味道。 陈婠第一次来时就觉得这香有哪里不对,却也说不上为何。 芙蘅端来茉莉新茶,皇贵妃与陈婠坐在锦案对面儿,“惠妃妹妹莫不是嫌东西不好?” 陈婠微微一笑,“无功不受禄,陛下赏的东西够多的,不需皇贵妃娘娘再破费。” 皇贵妃面色上一丝厉色闪过,“如此看来,惠妃妹妹似是只给陛下面子,从没将本宫放在眼里了!” 时至今日,皇贵妃终是忍道了极限,但对于陈婠来说,这样的状态,才刚刚好。 人只有在被激怒时,才容易露出破绽。 此时,内殿中的宫人已经退下。 陈婠端起茶,手指不经意地拂过杯口,然后饮了小口,“妾身不懂皇贵妃在说些什么,但是想来皇贵妃和我身边的婢子暗通曲款,对妾身的一举一动早已了如指掌了吧!” 皇贵妃面有异色,“本宫不知道惠妃在说些什么。” 婉约的面容上,挂着沉静的笑,“若皇贵妃你不承认,那么妾身也只好将证据直接拿给皇上看了。” “惠妃!”皇贵妃站起身来,“这后宫中,谁也不敢说手上便是干干净净的,但本宫做事素来敢当,岂能容得你血口喷人?” 陈婠稳坐着不懂,细白的手指流连杯口,“皇贵妃三番四次,想要陷妾身于不义,从沉香的死,再到慈宁宫栽赃,难不成是妾身冤枉了您?” 已经停了两日未曾吃药,说话时,能够感到腹中微微痛楚,想来药性褪去,将要见红了… 皇贵妃又走近了些,“也不怕惠妃你知道,从前来我宫中透露你喜好行踪之人,正是沉香,说来也是巧,那丫头没多久就投井死了,不知可是报应。” 陈婠松开握着杯子的手,捂着肚子一动不动,皇贵妃见不得她那模样,如今四下无人,也不再装着好脸色。 她上前,在陈婠肩头轻拍了拍,“惠妃你如何了?既然不收本宫的好意,那便回去吧,我与你无话可说!” 殿外响起脚步声。 陈婠却一把握住皇贵妃的手,抬头面色痛楚,“皇贵妃娘娘,你为何要害妾身?” 便在她摸不清状况时,陈婠已经猛地向后倒去,直直摔在汉白玉的地面上。 恰此时,殿门打开。 两道身影在宫灯的映照下,拉长了,投进殿中。 皇上回朝,风尘仆仆,而他身后跟着的沈青桑却疾步跑了过来,“娘娘,您这是如何了?!” 陈婠面色苍白,表现的极是大度,强撑着要扶着沈青桑站起,“无事,想来皇贵妃也不是故意的…” 皇贵妃辩驳的话还未说出口,沈青桑已然尖声叫道,“娘娘…见红了!” 随着皇上冰冷如刀的目光投来,皇贵妃脑中一片空白,竟一时说不出话来。 封禛箭步上前,她青色的衣裳下,已经渗出鲜红的血…隐隐在玉白的地面上散开。 他只觉得心上像被重重击打,堵得发慌。 “速去将太医院所有人都宣过来!”他心下发慌,而陈婠也终于看到了身下殷红的血,清丽柔婉的面庞上,顿时布满恐慌,而后两眼一昏,竟是晕了过去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