泪水如决堤而下,滑过她的脸庞,“回去,我不信,我要亲眼看到!” 盛信廷紧紧抱着雪兰,半哄半劝着,“我们现在就回去,回去……” 这一路上,雪兰的泪水止不住的流。往昔和郭福在一起的画面一遍遍的倒映在她的脑子里。 郭福不爱学习,雪兰就骂他,郭福憨厚,只傻笑着任由她骂,雪兰就玩笑着叫他“郭大傻”,似乎是为了印证雪兰的话,郭福还会挠挠头发,傻笑上两声…… 雪兰刚到岁县时,时常被岁县里的孩子欺负。大家都说她是被丢下不要了的孩子,雪兰气得就和那些孩子打在一起。只有郭福和乔六帮她。乔六还灵活,打不过就会跑,然后再找东西回来继续打。郭福憨直,任由那些孩子打着自己,也不肯丢下雪兰一个人…… 郭福父母去世的早,小时候时常跑到她家祖宅里混口吃的。雪兰也是省下些吃的,不敢让李妈妈看到,悄悄带出门来给郭福。郭福吃得什么似的,雪兰就蹲在一旁笑骂他是猪…… 郭福在岁县摆个书摊,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人,偏偏干了个这么个营生。每每让人问住了,都是雪兰去帮他解围。雪兰就说他实在是个不会做生意的门外汉,郭福嘿嘿的笑了两声说,反正我知道你会来帮我…… 郭福很小时就对雪兰说过,他自己是个孤儿,雪兰也是个没人要的,将来长大了,他们就在一起相依为命好了…… 郭福虽然比雪兰年纪大,有时候却像她的弟弟,又时又像她的哥哥。这样一个只会傻笑的人,怎么就会不在了?为什么他就会不在了?!他又怎么可能会不在了?! 雪兰的泪水干了又落,落了又干,一路她几乎是哭着回来的。 说好的相依为命呢?说好的情同手足呢?说好的相互扶助呢?说好的出生入死呢? …… 盛信廷不语,只是握紧了她冰凉的小手。有时候安慰的话,不及让她哭个痛快来得实在。 马车到了岁县祖宅时,雪兰先跳下了马车,祖宅门口早站着鼻青脸肿的乔六,雪兰一跳下来,上前就提住了乔六的衣襟,声音比往常大了许多,“我来问你,郭福到底是怎么了?你今日给我说个清楚!” 乔六别着脸,不敢看雪兰的眼睛,任由她提着自己的衣襟,“你骂我罢,大兰子,我不是个人啊!”乔六说着,大哭出声,堂堂的七尺男儿,哭得如同一个孩子一般。 雪兰狠推了一把乔六,指着他喝道,“你快快给我住口,事情的来龙去脉快给我说个清楚!” 乔六用手掌抹了一把眼睛,断断续续着讲了起来,“那日郭福说来衙门里找我,说好一会儿就去我家用饭。可是……可是就在回我家的胡同里,出来了一伙人,他们把前后胡同都堵了住。我们一看这架式不像是善茬子,而且面孔也是生人,我就知道不好,可是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了。那伙人冲上来就是打啊,是那种往死里打的。而且,他们都是会功夫的人,他们没有使用武器,看着架式就是要活活打死我们……” 乔六说到这里,低低的哭了起来,“后来……后来是我扯着脖子喊了一嗓子,那些人受了惊,我转身扯阿福去,阿福就已经倒在地上不动了……我以为他在装死……我就跑了……待我回到衙门里带着人再回来就发现阿福他……他……” 乔六说不下去了,雪兰已经哭得不能自已。 乔六蹲在地上,抱着头哭起来,“我他妈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,我就以为阿福是在装死……可是他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