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。你说,我长得漂亮又肯吃苦,还怕没出路吗?” 夏蝉没说话,隐隐猜到陈艾佳要说什么。 果然,沉默片刻,陈艾佳开口:“我今年过年回家之后,就不打算来了。” 夏蝉喉咙陡然一梗。 许久,谁也没说话,只有窗外孩童一阵接一阵的小声。 陈艾佳笑了一声,“我以前总觉得,我这样的人才不会像如玉,把大好的青春全拴在一个人身上,还痴痴念念无怨无悔,我得掌握主动,开心时玩,不开心散……可常在河边走,哪能不湿鞋。你是不是觉得我早跟程子晋勾搭上了,所以最后才升了主管?其实不是,我跟他在一起,是在那儿之后,而且是他主动来追我的。女人就这点可悲,不管主动被动,最后一头栽进去,下场都是一样。” 陈艾佳顿了顿,“有一回,他背我上楼,我问他重不重,他说,是他背过的最重的米袋,兴许能吃一辈子。” 夏蝉心里有点儿难受,将头抵在她肩上,“上回对不起,我不该把程子晋喊过来,不然或许……” 陈艾佳笑了笑,摇头说:“当时确实有点儿生气,事后想了想,迟早有这么一天。我知道你是出于好意,你这人平时张牙舞爪的,其实很容易心软,还特别不忍心见别人受委屈。其实我也很想知道,我要是生病了,程子晋会不会来看我,可我就不敢打这个电话。所以他来,我还是挺高兴。那天他留在那儿陪床,很认真跟我道歉。我觉得……他好歹还是上了心的,那跟他一场也算值了。” 夏蝉说不出话来。 陈艾佳又说:“我这么会玩的人,最终都玩不过,你这样色厉内荏经验尚浅的美女蛇,就不要硬充千年道行的狐狸精了。” 夏蝉跟着笑了一声。 陈艾佳看着她,分外认真,“我说真的,夏蝉,你赶紧回头,还来得及。” · 人总是物伤其类,之后,夏蝉每每想要主动联系贺槐生,总要想到陈艾佳的忠告,便越发不敢轻举妄动。 一晃到了公司年终酒会。 这回既没有旗袍取巧,也没有人快递礼服,夏蝉只得老老实实去找人借衣服。恰好公关部的张彧认识一个独立设计师,最近正在招模特儿。张彧牵头,夏蝉和那设计师一拍即合。夏蝉答应替人拍一组照片,并且随他参加业内交流酒会,条件就是要借给她一套礼服。 酒会当晚,夏蝉随秘书室的一起,挨个给董事会成员敬酒。 敬到贺启华,夏蝉忽被他叫住名字。 夏蝉站定,看向贺启华。 贺启华指了指自己身旁的董事高建业,“夏蝉,跟高董事喝一杯。” 手边有人递来红酒,夏蝉接过,急忙走到高建业跟前。 高建业与她碰杯,笑问:“贺董说夏秘书会打高尔夫?” 夏蝉忙说:“谈不上会打,刚刚入门。” 高建业笑说:“秘书室的人倒是个个多才多艺。” “高董事谬赞了。” “等开春,夏秘书赏脸跟我去切磋几杆如何?” 夏蝉哪能拒绝,只得应下。 夏蝉满场转悠,累得脚掌发疼,最后趁着去洗手间时,暂时离开会场。 正躲在阳台上偷闲,忽听身后有人喊道:“夏蝉姐。” 回头一看,是张彧。 夏蝉稍稍打起精神,感谢张彧替她牵头借到礼服。 张彧笑说:“应该的,夏蝉姐帮过我,也帮过宝娜。” 夏蝉笑了笑,“你真跟宝娜在一起了?” 张彧腼腆一笑,“嗯。” “挺好的。” 张彧便说:“宝娜一直让我在公司多帮帮你,还说没什么能报答你的。” “宝娜还在手语培训班上课吗?” “在,虽然没几个钱,但是宝娜说,多教会一个人,世界上就能有多一个人走入聋哑人的世界。” 夏蝉笑了,这话,跟公益广告似的。 两人聊了一会儿,张彧有事先进去了。 夏蝉抬眼看了看,外面天空暗沉沉的,风很冷,但没有下雪,好像前段时间都把雪下完了一样。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去年凯泽的酒会,风雪之中,贺槐生替她点烟…… 一想到贺槐生,她忍不住叹了声气,把手机从手包里拿出来,翻了翻以前尚未删除的微信。 羊城分公司也在办尾牙会,他一定在忙。 夏蝉想了想,又翻出傅如玉的朋友圈。 果不其然,第一张便是全体领导的合影。 贺槐生就站在中间,神情平淡。 这人,不笑的时候,总让人觉得十分疏离。 夏蝉盯着他看了片刻,锁上手机,闭了闭眼,重又回到身后的满目繁华之中。 ·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