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踮着脚给她,梅姑也不是省油的灯,对自己真有股狠劲,接过刀片用力割着,我不忍再看,只听“嗖嗖”数声,梅姑从半空中落下来。幸好她挂的不算太高,摔在自己的血泊里,半天没动地方。 我把她搀扶起来,梅姑满脸是血,头发都披散下来,看起来极为可怖。她抓着我,嘴里冒着血沫子,吱唔半天没说出话。 我把她扶出这间诡异的屋子,还有许多鱼线纵横交错在空中,看着惊心动魄。 她坐在厨房里,我倒来温水。梅姑喝了一口水,在嘴里咕嘟了半天,然后吐出去,带着一大口血,淋在地上,触目惊心。 缓了好半天,梅姑嗓子里发出牛一样的叫声,她有气无力地说:“小冯,谢谢你。” “我回去之后就觉得胆颤心惊的,坐不住,赶紧来看看你,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。”我牙齿打颤:“梅姑,这是什么法术,怎么屋里全是渔网。” 梅姑嘴全肿了,身上的伤口还在出血,她半天不说话。 我知道现在不是细打听的时候,便要扶着她去医院。梅姑摆摆手,不站起来,坐在小板凳上不挪窝。 她虚弱地说:“不能走,让鬼堂的人盯上就得死磕,要不然我走哪都逃不过一个死字。” “那怎么办?我帮你吧。”我脱口而出。 她感激地看看我:“小冯,咱们萍水相逢,别拖累你了。” 我赶忙道:“梅姑,咱们虽有一面之缘,但毕竟都是东北的出马香童,天下香童是一家,咱们都是同一行的,我没遇上也就算了,遇上了装不知道,回去之后师父也是要打屁股的。” 梅姑点点头,欣慰地说:“好吧,还没请教尊师是?” “是辽宁赵家庙的风眼婆婆。”我说。 梅姑说:“日后有机会,我定会拜会婆婆。”她一抽气,捂着肚子脸色惨白,可能是那些鱼线伤了脏器。 我对梅姑说,我虽然还没入门槛,没学什么道法,但肯定尽力所为,全凭梅姑你吩咐。 梅姑喘了一会儿:“小冯,你进刚才的屋里,在橱柜最下面找到一件烧得黢黑的衣服,破破烂烂的,一眼就能看见。” 我心里咯噔一下,这不是今早烧废屋剩下的那件衣服吗。我心思千回百转,又不敢多问,回到屋里。 绕过那些鱼线,来到橱柜前,翻到最下面一层,打开柜门,果然看见有这么一件黑不溜秋的破衣服,板板整整叠放在里面。 我知道这东西邪门,不敢造次,双手捧着,小心翼翼来到厨房。 梅姑已经缓了过来,气色强了不少。她捂着肚子,不停做着深呼吸。她看到我来了,便说:“小冯,你帮着把这件衣服穿到我身上。” 我答应一声,两手抓着衣服的两角,轻轻一抖落,衣服“唰”的展开。这件衣服质量是真好啊,大火这么烧,居然都没有烧烂,连个洞都没有。衣服上绣着朵朵梅花,还有仙山仙鹤什么的,我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这是一件死人穿的寿衣。 “这是什么衣服?”我问。 梅姑咳嗽了一声,吐出血沫子,转过身让我套衣服,她说:“小冯,当着真人不说假话。你知道那鬼堂的香童来找我干什么吗?” “不知道。”我说。 梅姑道:“他想知道我姐姐的秘密。” “你姐姐?”我疑惑。其实我知道她姐姐叫兰姑,现在只能装傻,要不然弄得我好像也是报着什么目的来的。 梅姑道:“我姐姐生前也是开堂口搬杆子的。我们这里的大山可不简单,据说很久以前,八仙曾从天而降,到此地闭关修行过一段时间,留下遗迹。可这都是传说,谁也不知道真假,上千年了也没看怎么样。有一次我姐姐进山一个礼拜,再出来的时候,她把我单独叫到小屋,跟我说,她找到了那个洞。小冯,你听过这个传说吗?” 我说:“不知道。从来没听过有什么八仙。我记得八仙好像是中原那边的人吧,就算显灵也是在那些地方,怎么会跑东北来呢。” 梅姑难得笑了一下:“古人牵强附会,或许不是八仙,而是借八仙之名也有可能。”她的口气轻松了,可能是确定我和这事没关系。 她继续说起来:“当时我姐姐告诉我,她找到了那个洞,还说那个洞非常危险。她在里面吃了不该吃的东西,很可能就要死了。她死之后,很可能会有奇怪而凶险的变化,到时候一定要把她火化,骨灰不能埋葬,要远远带到外地抛洒出去。她留了件衣服给我,说这件衣服凝集了她毕生的功法,放在老屋的房梁上会护佑我和村子的平安。” 我奇怪:“今天早上烧的那房子就是你姐姐住的吗?为什么要烧了。” 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