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不狗依然低头和脑袋说话,看都不看我们,圆通回头看了一眼能持。能持和尚过去,真不客气,飞起一脚正踢在清香的脑袋上,一脚就给踢飞了,那美人头在空中还打媚眼呢,转瞬就破窗而出,无影无踪。 李不狗这才回过神,回头看我们,傻了半天,然后道:“长老,我难道是在梦中?那清香便是产生噩梦的源头?” 圆通长老双手合十:“不错,你正是在梦中,现在你的梦已经被鬼魅侵入,在梦中布下了结界。不过呢,他们并不是你噩梦源头。梦分表里二层,咱们现在所处的是梦之表,噩梦源头来自梦之里,想探知真相,咱们还要再进一层。” “那,那就进去吧。”李不狗道。 圆通长老回头看我和能持:“师弟、冯施主,我们就在这里暂别吧,你们二人守护梦之表,不能让梦随意崩塌。李施主此时阳气虚弱,精神力尚有不足,我助他一臂之力,一同赶赴梦之里。” 我问会不会有危险。 圆通长老空手入袖,掏出一根长香,我看得惊奇,现在只是我们的阴神,这老和尚竟然能随手掏出一个实物,果真有手段。 他吹了一下,长香无火自燃,他把长香立在桌子上:“香火燃尽,你们就自行离开,具体离开方法我师弟知道。到时候不用管我。” “那你怎么办?”我问。 圆通笑笑:“我自然有保命手段。不过这次入梦,福祸未知。不光我有危险,李施主也有危险。” “啊,我的梦我也有危险?”李不狗害怕地说。 圆通道:“走吧,有我在你不要怕,真要出了事也轮不到你。”他拉住李不狗的手,推开房门走了出去,到了黑森森的院子里,两人越走越远,越走越小,渐渐没了踪影。 能持不和我闲聊,他坐在椅子上,合上眼默默诵经。 我在屋里转来转去,紧张得牙床都发痒,看着桌子上的长香越来越短。 最后长香烧成了短短一截,我急得说:“能持,你师兄还没回来啊,咱们怎么办?” 能持好半天睁开眼,给我急的,他说:“我师兄说了,香头燃尽我们就回去,交待地很明白了。” “那他怎么办?”我问。 能持一耸肩:“不知道,总归有办法吧。” 话音刚落,香头最后一丝烟雾渺渺而去,长香烧完了。 能持道:“我要出梦去了,冯施主,你是否随我一起出去?” 我无奈,只好点点头。 能持扶住我的肩头,诵着经文,我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,眼睛有些受不了,赶忙闭上眼并用手挡住,好一会儿才觉得强光过去,我缓缓睁开眼,看到自己正坐在床头,外面天光大亮,阳光透窗而进。 我和能持同时睁开眼,床上的李不狗呻吟一声,也醒了过来。 我第一时间就确认,这里是现实并不是梦境,因为感觉不一样。李不狗的梦总体来说是阴沉的压抑的,阳光在他的梦里根本不可能出现,此时全身暖洋洋,如此通透,必是现实无疑。 这就是现实的好处,不管到什么时候,太阳都照常升起,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。 李不狗从床上一轱辘爬起来,抓着旁边圆通的手,急切地叫着:“长老,长老” 圆通保持着盘膝坐姿,紧闭双眼,嘴角微微上翘,看上去像是在笑,任凭我们如何叫着推着,他都一动不动。 我一把抓住李不狗,急切地说:“长老怎么了?” 李不狗哭丧着脸:“我们进入梦之后,他让我先回去,他和我说” “说什么?!”我问。 李不狗说:“他当时说了两句很奇怪的话,我还没有在意,现在想起来,好像是,是遗言。” 我们面面相觑,我问什么话。 李不狗说了当时的情景,他和圆通进入了梦之里,到了一处山谷,那里风很大,半山腰传来悠远的铜磬敲击之声,他们看到那里有一座巨大的建筑物。 这建筑物极为古怪,造型样式非中非洋,甚至在人类的建筑史里就没有出现过,像是诞生于另外一个文明的产物。 根据铜磬的声音,想来那地方应该是某种宗教场所,相当于中国的寺庙或是道观。 圆通和李不狗顺着山坡爬到上面,越到上面李不狗越是心慌,怕得不行,他说能感觉到建筑物里似乎潜伏着什么极为可怕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