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的走廊迈动着双脚。 他从来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,更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,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资本家,他亦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势力者。 他处事雷厉风行,让人心生畏惧,他这个人一生都在争,从踏入林氏的哪一天开始,他就殚精竭虑的算计着,谋划着,最后坐上高位,风光无限。 可是…… 他们说他死了,快死了,要去见最后一面。 林瑜晚忍不住的自嘲冷笑,她想过的,好人不长命,祸害遗千年,他林嘉承那么惨烈的车祸都能好端端的活着,为什么会在一切风平浪静过后,死了呢? 他怎么就死了呢? 他凭什么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死了呢? 护士推开手术室大门,声音带着还没有散去的紧张,说道:“我替您通知三少。” 林瑜晚微不可察的点点头,双脚如同注入千斤重铁,她走的好累好难。 林嘉承躺在手术台上,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,他听见声音,回了回头。 林瑜晚没有想过他还是醒着的,昏迷了一整天,他在最后竟然还是清醒的。 林嘉承朝着她伸了伸手,但是他知道他的手一定是没有抬起来。 林瑜晚蹲在床边,拂过他脸上还遗留的一两滴血渍。 “好、好好照顾自己。”他的声音前所有为的安详,就如同小时候他抱着自己在腿上,然后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,笑容可掬的那么说。 林瑜晚重重的点点头,移开目光,“妈妈等了十年了,终于等到这一天了。” “她应该早就走过奈何桥了吧,我现在去、去追,还来得及吗?” “可能吧,可能来得及。”林瑜晚抹了抹自己的脸,她以为自己不会哭,也不应该哭,可是指尖触碰的液体,那般的滚烫灼心。 “我幻想过我死的时候,你会不会在我床边送我到最后,我无数次的梦想过,如果可以,你会不会舍不得我离开?”林嘉承目光涣散,闭了闭眼,“我的晚晚那么骄傲,我相信,她会坚强下去的。” 林瑜晚点点头,“我当然会一直这么骄傲下去,我是林大小姐,我现在还是顾三太太,我有资本骄傲的。” “不要再恨我好不好?恨一个人会很累的,你以前就是没心没肺的活着,现在也要学会不要皱眉,不要哭泣,不要软弱,林氏,交给你了。” “父亲,你说我能做好吗?” “能!” 林瑜晚沉默的低下头,“你还有话想对我说吗?过去的十年形同陌路,你现在就不想对我说什么话吗?” “不要相信任何人,林晋他是回来、回来——”林嘉承瞳孔放大,有什么东西好像遏制住了他的喉咙。 林瑜晚惶恐的趴在床边,“怎么了?” 林嘉承抬起手,指尖轻轻的触碰上她的脸,下一刻,滑过她的肩膀,重重的跌在床单上。 林瑜晚颤抖的捧住他的手,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因为害怕而哆嗦着的下颔,她张着嘴,费力的吸着氧气,“你、你就没有话说了吗?那么多年,你就不再想说些什么吗?” 没有回应,整个手术室死气沉沉。 “林总,我叫了你那么多年的林总,你就不想让我改口叫回爸爸吗?你怎么可以、你还没有赎完罪,你怎么可以自私的离开?” “我要你起来,我今晚回家住,你起来说好,你不同意我回家住吗?” 林瑜晚跌倒在地上,她看着地上氤氲开的一片阴影,闭上眼,无力的倒在地板上。 顾琛易抱起她,紧紧的束缚在怀中,“没事了,都没事了。” “我是不是以后都没有爸爸了?” 病房内,淡淡花香从窗台上弥漫而进,一缕香烟寥寥挥散,一群人被堵在门外,闲言碎语的声音时断时续的传入房中。 数名保镖面无表情的拒绝着所有人进入,连带着林氏总秘书长也被拒之门外。 秘书长为难的解释着:“现在董事长去世,大小姐又不见我们,林氏股票一跌再跌,如果再不出相应对策,只怕收盘之前林氏股价会跌停啊,现在股民人心惶惶,已经有几家合作商在考虑撤资了,让我进去见见大小姐好不好?” “对不起,三少吩咐过,任何人都不能进去。”保镖公式化的回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