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仙,如今站在门前的剑修已不见昔日的儒雅俊秀,眼眸蕴含的锐利却没有丝毫改变,只不过,这一次那把剑指着的人,是他。 惨笑一声,云中行问:“我死之后,各家都会扶持自己人上位,如此明争暗斗,就是你想看见的局面?” “至少,有我东灵剑阁在,他们再怎么斗也不敢殃及无辜。” 如沈逢渊所料,云中行至今也无悔改之意,他是真的没把旁人性命当作一回事。这样的人已无可救药,沈逢渊只看向了安静的云倒仙,“你仍是决定站在哥哥这一方吗?” “我——” 云倒仙很是踟躇,修士解决恩怨的方式就是战斗,但凡成名修士手上或多或少都染过血。只是,谋害自己门派弟子终究不比杀死敌人,她没想到哥哥真会不顾御剑山庄百年声誉做出这些事。可云中行说这都是为了她,她又觉自己没办法看着兄长被杀。 就在两相为难之际,云中行却已替她做出了回应:“她与此事无关。” 一如过去,这一次云中行也没给她选择的机会,沈逢渊看着归于沉默的云倒仙,无奈叹息:“这明明是她的人生,可每一次遇上问题,给出回答的人都是你。” “她从小就被养在深闺,不知世事,也不懂人间险恶,更缺乏成大事者的狠心绝情。以至于受到伤害之后只知道躲在房里哭,默默羡慕那些尙是完璧之身的女弟子……若我不替她把路铺平,她会把自己的人生活得一团糟。” 云倒仙的所有心结云中行都看得清清楚楚,可他不会去治。她不愿面对那就逃避好了,反正他给她安排的人生会一帆风顺。只是没想到,那样精心布置的计划,竟会因一个普通弟子的嫉妒心而功亏一篑。他只后悔,没有早些杀人灭口。 “你真该跟桑林沃若学学,身子也好,孩子也好,都是你的工具,要如何使用他们只看你自己心情,全不用在意旁人言语。” 云中行疼爱云倒仙,可他从不相信妹妹有能力照顾好自己,这个小女孩柔弱又胆小,如果没有他在修真界根本无法生存。云倒仙只要把愿望告诉他,然后顺应他的安排活着就够了,她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。 所以,在他已经无法保护妹妹的现在,云中行抚摸着她因自己话语而默默发抖的面颊,然后将朱砂剑送进了她的丹田。 云倒仙仍然害怕男人,可她努力忍耐着没远离自己哥哥。她是唯一还留在云中行身边的人,如果她也走了,云中行就太孤单了。当元婴被毁的剧痛袭来时,红衣女子只能睁大眼睛看向这个一直保护着自己的兄长,几乎轻泣着问:“为什么?” 看着她震惊无助的神情,云中行的眼里是一如既往的宠溺,轻抚妹妹的头发似是安慰,然而说出的话却是极为疯狂,“你是我杀了父亲也要保护的妹妹,与其让你在我死后忍受旁人欺辱,不如死在我的手里。” “你疯了?她是你妹妹!” 谁也没想到云中行竟会对云倒仙出手,沈逢渊剑气立刻出手,云中行拔剑相迎,锋刃碰撞之声时起彼伏,剑气如波涛惊了漫山枫林,入目之处只有那簌簌落下的如血枫叶,染红了双目,也迷了人的心智。 趁着二人交战,释英适时将奄奄一息的云倒仙夺来,一枚丹药塞进她嘴里,只道:“服下运功,趁着元婴尚未溃散,你我合力止住真气。” 云倒仙是当世最擅经脉之术的医修,她知道云中行这一剑有多狠,就连夺舍重生的机会都没留给她,唯有及时将神识抽离元婴,尚有一线生机。 此时释英已从外部抑制了真气溃散,她死死咬着唇,将最后的力量集中于护甲,干净利落地插入小腹。三只护甲恰好截断纷乱真气窜行的轨迹,无处可去的真气只能停滞于经脉之中,至少是成功保住了五脏六腑。 云倒仙已许久不曾如此疼痛,艳丽面孔因失血而苍白,唇上却是胭脂染出的绛红,坚持不肯褪去属于生命的色彩。她没有力气将不受控制的真气疏散,只能抓住释英手腕挣扎道:“我功法的命门,在百会穴……” 待到释英依言输送真气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