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洛扬就笑,“我这会儿只担心做噩梦会吵到你。” “不会。”俞南烟紧握了她的手一下,“你睡前要记着,我在陪着你,有人作伴就不怕遇到是非——做梦也一样,要记得我要你护着呢。” “嗯。”章洛扬心里暖暖的。 ** 一整夜,俞仲尧与阿行留在外院书房,一同斟酌让皇帝难以决断的事情,例如是否开海禁,是否着手重修运河。 “比起以往,皇上睿智沉稳了不少。”阿行如是说,“最起码,不是当初看到言官骂他或是骂您的折子就气得晕头转向的做派。这些的确是让任何一个帝王都为难的事。” “这倒是。”俞仲尧笑容中透着欣慰。每一件事,皇帝都准备了相关的公文卷宗,为的自然是让他仔细斟酌,不会丢在一旁不闻不问,更不会草率地决定。 这边两个人忙这些,孟滟堂与简西禾则是三更半夜才回来。 毋庸置疑,俞仲尧对他们的戒心,大抵一辈子都不会消除,情形安稳下来之前,少不得“请”他们费心去料理些别的事情。 他们如何不明白,倒也无异议。便是有心帮忙,也是为了章洛扬和沈云荞,帮不上忙也没关系,知道她们好端端的就行了。 人在矮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更何况孟滟堂很是享受这方天地的生活——除了付家引发的那些是非,整个风溪的氛围真正是平宁喜乐。 简西禾回到居住的院落,才知道付珃已被关在后罩房里。询问之后,才知道白日里的那些是非。 洗漱之后,他去后罩房看了看付珃。 付珃见了他,面无表情。 简西禾站在门口,平静地看着她,“想要个痛快的话,如实告诉我,陆群在何处。”陆群,就是他那个不知所踪的过命弟兄。 付珃慢吞吞地道:“这件事,除了我,还有李复知道,可是李复死了。” “死了?”简西禾漠然一笑,“死了不是很好?总比受尽折磨要好。” “所以,我要找人陪着我受尽煎熬。”付珃笑,面目有些狰狞,“俞仲尧把我交给你,是要做个顺水人情,既能得到个不杀我的理由,又能让你记下他这一份人情,我偏不成全他。” 简西禾不动声色,“你错了。俞仲尧何曾卖过人情给别人?他只是清楚,我祖上曾出过令人发指的酷吏,那些折磨人的法子,在寻找陆群的这几年里,我用过几次。你要是不想亲眼看着自己的四肢喂狼,最好早些交待。” 付珃缓缓闭上眼睛,“别急。我都不急,你又何须心急。我倒是比较关心你的终身大事。你第一次上门去找我,出了付家之后,陪着沈云荞游转多时,她是你的意中人吧?可惜了,你如今受制于人,只能每日看着她与高进出双入对,人家才是夫妻,你敢强取豪夺到自己手里么?” “意中人不该是抢或算计得来,尽人事听天命即可。”简西禾缓缓转身,出门时轻声道:“可我落到这步田地,又该怪谁?——不过你与我。” ** 俞南烟惦记着是睡在兄嫂房里,很早就醒来了,轻手轻脚地起身,穿戴齐整后出门。 恰逢俞仲尧回来。 俞南烟不满地道:“又忙了整夜?” 俞仲尧一笑,“不知不觉就耗到了现在。”见她要回房的样子,问道,“要回房?一起用饭吧?” “不了,回房去有点儿事情。吃完饭我来找嫂嫂,一起去醉仙居。” “随你。”俞仲尧转而问道,“皇上给你的信里说了些什么?” 俞南烟笑道:“说太后和他都盼着我早点儿回去,最要紧的是,让我找个医术精湛的大夫,给你这个病老虎调养好身体。再有就是他珍藏的几件宝物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