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山时打猎采药,到城镇里养马做工写字卖画。 南鸿子最特异的地方就在于,不管他在干什么,哪怕是修房顶漏水,他都能一派世外高人的卓然之态,时常还被人拦下来问面相看风水,南鸿子摇摇头缄默不语,问者也能一脸恍然大悟的理解为各种意思,还要死塞活给的送银子,让释沣无语至极。 “咦?习惯了。” 南鸿子是这么回答徒弟委婉问他这样摆着架子累不累的。 他灌一口酒,慢悠悠的说,“若是别人看到我,感觉不到信心,这可不好。为师以前可是个统帅数万大军的大人物呢!” “……” 这种口气说,谁会相信啊! “还有你小子说什么废话,为师本来就是世外高人,不用摆!” 南鸿子活得随性散漫,天塌下来也不管,硬是把释沣的坏脾气也养出来了,释沣还年轻气盛,师徒俩经常拍着桌子旁若无人的吵架,等吵完了一看,桌子坏了。 在别人战战兢兢的目光里赔完钱,释沣又忍不住埋怨南鸿子不分场合的闹脾气。 “哎呀呀,及时行乐,能在人世间走一遭不容易!”南鸿子高深莫测的说,“能吃就吃,能玩就乐,好好活着呗徒弟,你要是活得不好,别人又不放在心里,苦的只有你自己。” “……” 释沣知道老嬷嬷碎嘴,必然将他家的事说得清清楚楚,但南鸿子从来不提。 他们漫无目的在世间走了五年,期间看过太多的人世悲喜,其中有家里穷得揭不开锅,还一个劲要生儿子,把前面女儿尽数卖掉的愚民,也有想要儿子但生下女儿养不起,等不到大了去卖,直接掐死丢掉的。 穷人家里闹幺蛾子,有钱人后院里也不太平。 更有甚者,儿子代管宗族产业,双亲觉得不拿不占便宜太亏,整天窝在儿子家里,要吃要喝的闹腾,什么道理都讲不通,他们只觉得儿子有钱。钱是别人的?那是儿子太蠢不会扣,稍有不如意就哭喊着要去官府告儿子忤逆。 这般种种,看得释沣心里发凉。 释员外夫妇虽说行为古怪,但却没短过释沣吃穿,也不打骂,更不是神经病。 混迹市井之中,释沣也听到有相师说自己命数不好,回来问南鸿子时,南鸿子也没隐瞒,就将三劫九难的事一说,还着重提到一般相师只看到得出大凶大煞,末了安慰:“不必想太多,不管你是命数注定没亲缘,还是你父母听过你命凶的传闻才这般,总归都是过去了。你看那些折腾子女的父母,难道是因为他们的孩子不吉利才这么做?” 释沣摇头,至此算是真正将释家放下了。 “以后谨慎交朋友,点头之交就行,不要被美貌女子勾去魂。师父啊,保你一生没烦恼。”南鸿子懒散没个正经的说,“为师指望你养老送升呢!” “送升?”释沣以为听错了,不该是送终么? “飞升啊…对哟,忘记告诉你,我们是修士,以后要成仙的!” 南鸿子眯着眼睛,煞有其事的对呆滞的释沣点点头,“徒弟你天资不凡,再过两年好像要结丹了!咱们该回大雪山去了!哈哈,其实我打算等你有一天觉得丹田充盈,晕沉沉醒来,发现身体多了一颗金丹,吓得跑来找为师说你得了绝症时,我再告诉你的哈哈哈!” “……” 这种师徒怎么可能不吵架。 南鸿子自己悟道,结了金丹,所以对释沣也不像平常修士那样教。拖了五年,才告诉释沣真相。 陈禾听到这里想笑,却又只能忍着:“师兄不气,师父真是太胡闹了。” “没有生气,就算有过不满…认识浣剑尊者后,什么气也没了。”释沣回答。 这话真是稳稳对了重点,连陈禾也深以为然。 “不过,师兄你要是发现丹田内多了一颗金丹,真的会以为自己患上绝症了?”陈禾眨眨眼。 然后他脑门就挨了一个爆栗。 陈禾不甘心的嘀嘀咕咕:“我错了,师兄。后来你们就回大雪山了吗?” “嗯。” 关外大雪山终年严寒,冰雪不化,北玄派在此已有三千年。 凡夫俗子,都没法在这里久待,筑基期修士都要裹着厚厚皮袄。 当时南鸿子的师父还在,还有一干释沣的师伯师叔,大雪山孤寂清冷,北玄派修士性格多冷情,像南鸿子这样的实在是奇葩。不过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