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住的都是吃力气饭的汉子,还有穷困不堪的人,地上积满了污水,太阳一晒,立刻散发着浑浊的异味。 其中一间破屋子的气味,好像特别浓烈。 “怎么样?”嘶哑的声音响起。 屋中这人,若是被豫州魔修看到,必定吓得魂飞魄散。 面孔青白,阴气森森,瘦得形似骷髅,深陷的眼眶里,瞳孔幽幽发亮——鬼冥尊者,豫州魔道曾经的魔尊。 “白骨门还是没有…回音。” 说话的人小心翼翼的抬头看鬼冥尊者。 “哼!” 要是从前,鬼冥尊者心气不顺,来禀告的属下直接没命,现在他不这么做了,跟在他身边的人就那么些,耗不起,“白骨门那群胆小鬼,难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,还能让他们死心塌地?” 鬼冥尊者怒声:“他们是不是想要什么好处,才这样拖延?” “…这,好像不是…” 鬼冥尊者听了更怒,正要发作,说话的魔修吓得赶紧将话补完了:“白骨门的一位长老死了,据说他们私下跟尊者互通消息的事,被陈禾发现了。” “那又怎样,一个毛头小子,化神期,哼!” 鬼冥尊者根本不相信陈禾有多少能耐,他之所以蛰伏不动,还是忌讳释沣。 释沣现在不见踪影,有人暗传消息说他飞升了——笑话,魔修怎么飞升? 鬼冥尊者跟释沣交过手,释沣那种功法像正道修士?草木尽毁,生机断绝的诡异路数,就算是魔修之中,也少有这样狠辣歹毒的。 这样的人要是能飞升,天道岂不是瞎了眼? “血魔必定躲在暗处,想趁这乱世之机,谋划什么。”鬼冥尊者阴森森的说,“现在豫州不能动,等到其他人出手时,我们才能得渔翁之利。” 屋子里的人连忙附和, 这时,一声不合时宜的痛苦呻。吟发出。 鬼冥尊者当即眉头一紧,起身走进地窖里。 一个魔修被符箓压着,蜷缩在地上,身躯到处溃烂,发出难闻的异味,他想嘶声喊叫,但嘴被堵上了,只能发出呜咽,面孔亦扭曲得不成样。 地窖里原先还有几人,见鬼冥尊者下来,都战战兢兢的解释:“尊者…这像是他练得功法彻底岔了气劲,反噬所至,药汁没有效果,恶化的速度非常快,而且……” 话尚未说完,那魔修发出一声骇人的嘶哑低鸣。 青筋暴起,眼珠血红,随即没了声息。 鬼冥尊者神情怪异,自言自语:“竟然死了,杀了那个凡人后,正好七天,他便死了。” 其他魔修紧张得面面相觑。 鬼冥尊者忽然发问:“那个凡人,你查得如何?” “就,就只是一个普通人,三十年前去过云州万藤县,认识一些卖毒草毒花的异族人,再无蹊跷之处。” “是啊,区区一介凡人,可怜虫,他能做什么大事?杀了他能怎样?” 鬼冥尊者眼睛发亮,桀桀怪笑起来:“看来,那口井的秘密,比我想的还要大。” 天道的反应,已经把答案都说了。 “来人,我们去云州!” 鬼冥尊者毫不犹豫的做了这个决断。 ——天道认为,那个秘密或者说那样东西一旦被发现,对凡世会造成极大的影响。 “尊者,我们不能就这么动手,您想想小阳山…我们得站在背后,需要别人去做替死鬼!” “唔。” 几个魔修悄悄擦了一把汗,看着地上的尸体,不免心悸。 兔死狐悲,到时候鬼冥尊者必定要他们前去试探,这送死的事,可不能做。 “聚合派对阴阳宗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,空中火诞世,阴阳宗驻地灰飞烟灭,聚合派也没讨得好。”这几个魔修绞尽脑汁的希望鬼冥尊者不要打指使他们的主意,最好将事情做得不着痕迹,“尊者,现在就有一个大好时机,陈禾将陈郡守那一家都掳走了,必定也在追查这件事,不如——” 鬼冥尊者满意的笑起来:“你倒是机灵。” 他的属下再接再励,赶紧说:“其实陈家人也可以利用一二,陈禾出自陈家,取了与他血脉浓厚的人魂魄,咒杀…陈家还剩下一个娃娃,虽然年纪太小,养到六七岁,再行此事,也不算难啊!” “蠢货!” 鬼冥尊者冷声道:“他独独留这孩子没有掳走,焉知不是陷阱?” “是,是…” “事情就这么定了,云州万藤县。”鬼冥尊者笑得诡异,“真是意外收获,一口凡人以讹传讹,膜拜许愿的神井…呵!这等大事,陈禾或许会亲自前往,只要他离开豫州,正说明释沣还在这里,到时候抓住他要挟血魔,也是个不错的主意。” 与此同时,陈禾正对着白蜈童小真说: “我不需隐匿行踪,偷偷摸摸离开豫州,修真界对我师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