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事不过是大殿上的一段插曲, 待到孙符落座之后,众人玩笑几句之后,风波便也就过去了。 待到宴会散席, 众人纷纷归去之际,孙符趁着人多, 悄悄蹭到了百里策身边。彼时百里策正走在宫外的台阶上, 孙符忽然一句:“策兄似乎比从前长高了?” 百里策斜睨他一眼, 冷笑:“你倒还是和从前一个模样。” “多谢策兄夸奖, ”像是没看出百里策的排斥一般,他还故意蹭得更近了些:“策兄,你我二人本不该这样的生分,我千里迢迢到商国来,你当我是为了谁?” “你自然是为了我来的。” 百里策就这么看着他,目光沉沉,孙符忽然就心中发毛,像是被百里策看穿了一样。 “太子殿下。” 两人对峙之时,一道声音打破了两人的沉默,孙符一看,竟是镇南王,他弯腰行了个大礼,恭敬地说道:“太子殿下金安。” 孙符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,亲切地拉起镇南王,问候道:“王爷的气色仿佛比从前好了许多,想来商地的风水还是养人的。对了,你可要务必照顾好我策兄,可别委屈了他。” 百里安自然垂首应道:“那是自然。” 忽然吹来一阵风,这冬天的风里夹杂了深深寒意,孙符不禁打了个哆嗦,正还想和百里策客套几句,却见百里策以袖掩面,正无声的咳嗽着。 百里策是个从不轻易将弱处示于人的性子,故而咳嗽也尽量不发出声音来,不想让别人听见。孙符见百里策高大的身躯微微弯下,每一次咳嗽都伴随了身躯的一次抖动,看来是咳得不轻。 孙符的眉头便这么皱了起来。 他看着百里安,就厉声问道:“你方才不还答应本宫好好照顾我策兄?他可是前些日子染了伤寒,否则今日怎会咳得这般厉害?” 百里安立刻面露不安之色,连声说道:“太子殿下,世子并无感染风寒,可能是今日的风过于寒凉,才咳嗽不止。” 百里策不想再和孙符打太极,索性忍着咳嗽说道:“父王,我们先回去,便不打扰卫太子了。” 看着父子两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视线,孙符的一双凤眼渐渐地眯了起来。百里策,你的身子竟然开始差了么?父王不相信的命数,是不是开始要印证了?那若是这样,便很有意思了…… ** 回去的路上,镇南王父子同坐一车,百里策靠在马车壁上,脸色难看。 百里安自是忧心忡忡,看了看百里策的脸色,欲言又止,终于是忍不住劝道:“你的身子骨,似乎比去年差了许多?我记得你去年可没有咳嗽。” 百里策脸色苍白,只有嘴唇还红艳似火,他轻扯唇角,露齿微笑:“父亲不必担心,去年我们还在南疆,南疆终年温暖,不像京城这样寒冷。” 可百里安却还是不放心,他担忧地看着百里策,说道:“可你小时候还能在雪里打滚,若是今年下雪了,也就罢了,可方才你不过是呛着了凉风,怎就……” “父亲,”百里策又咳嗽一声:“无妨,回去让大夫开些风寒的药便好了,何须小题大做。”、百里安长长叹了口气,终是说道: “这些年那和尚给你算的命一直压在我心上,当我用了南疆的秘书算出那能补你八字之人是沈家的姑娘之时,我真是欢喜极了,若非杨桓早早定下了婚事,清璇早就嫁你为妻了。” 百里安又看着儿子,说道: “后来那孩子没了,我安慰自己那命数说不定都是那和尚信口诌的,可你年纪越大,生病的频率便越高,我日日提心吊胆,便也对你私自见南疆土司救那姑娘一事不怎么过问,可策儿,如今你也不小了,这亲事是不是要考虑了?”、百里策一直淡笑着看着百里安,看他面上的焦急与关切,心口暖暖的,这些年他确实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,给了他全部的父爱……他不是不感激的。 “父亲,孩儿最近便打算提亲去,孩儿年纪确实不小了,况且我看杨桓那厮,估计不安好心,就想着怎么娶到清璇呢。” 百里安便说道:“那我下午便去给沈家提亲去,你与她成亲之后,命数便能相补,你便不必受疾病之苦了。” “父亲可被那样心急,沈家才认了闺女,正高兴着,你这么一去提亲,那沈家人海不得像挖了自己一块肉似的?自然是要缓几天的。不过官场上还是要照顾沈家的人,留个好印象。” ?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