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何时主动惹上了你?” “也罢也罢,你想不起来,那我就说说,那日你是去了三清殿吧?” 云棠心里砰砰打鼓,“是啊……” “也是巧了,那日我正巧在元始天尊的背后睡觉,偏叫你给吵醒了,你说,可是不是把我惹了?” 云棠吸了吸鼻子,“可我,根本就不知道你在那啊!”又一想,还是算了,都说鬼魂什么的不讲理,只得压了压火气,“好,那天是我的错,打扰了您的休息,今儿我道个歉,再给您烧一捆纸钱?您瞧着可行?” “纸钱?你给我多少?” 云棠以为这事是可以商量了,忙换作狗腿的姿态,“我入职还不够一月呢,等到这月的月俸发下来,我都给您买纸钱?可好?” “不好!” 云棠咬了咬牙,“那您要多少,我可以再找人借些银两,还是您想要别的?要房子?高头大马?轿子?家丁?还是……花姑娘?我都烧给你……” 谷夏被这姑娘逗乐了,差点儿没现出身形来,忙控制了自己,“这些我都用不上,我找你,是需要你做些别的,这事你办好了,我自然就从你身子里出去。” 云棠更是气的牙痒痒,既然用不上,又何必要问?可还是不敢表现出来,只得怯生生的问,“您要我……做何事?”心里头想的却是,明日就跟荣大人请加回家,叫爹爹请个能人,快把这厮赶紧收了,她记得家那边就有个姓刘的先生,自称拜了龙虎山上的老道士为师,颇有些道行,帮不少邻里治好了邪病。 “姚大人,你可知道病入膏肓的典故?”温润的声音里带着嘲笑。 “什么典故?”这成语云棠只听外公说过,倒真不知有什么典故。 “晋景公得病,久治不愈,便叫人去请名医缓,缓还未至,景公先入一梦,梦中有二竖子,相互对话,言曰怕被名医驱赶,只得躲在膏肓之间,等到缓至,景公已病入膏肓,回天乏术了。” 云棠脸色更白,声音也有些结巴,“你……这……是何意?” “意思就是,我就在你的心肺之间,你想什么,我都知道,还是快快收了那些小心思,若是被我入了膏肓……可就不好了……你以为到时候再找什么道士郎中的,还管用么?” “你……你你你……”无耻二字憋在心里,说出来的却是,“要我做些什么?” 谷夏嗤笑一声,把她的心声听的清清楚楚,也懒得去拆穿,“姑娘请放心,我说到做到,只要你好好听我的指派,我定不会叫你损失分毫,或者……你有什么愿望,我还可助你一臂之力。” 帮她就不用了,云棠现在想的,就是快点把这妖孽给送走,心里头想出一百种主意,却都没什么用。 她现在的处境就像是被人拿刀抵住了脖子,只要你稍微一动,小命就不保,又忍不住要哭,可这么多年她在姚府里被欺负惯了,一边儿哭一边儿还得靠自己争取个稳妥的结果,遂哭哭唧唧又问谷夏,“那您需要我帮什么忙儿?您说就是……” 那声音这才开心了,甚至还笑了两声儿,竟然好听的紧,让人忍不住联想到这人的脸,或许该是个白衫子,青方巾的书生形象。 “这事在梦里说不清楚,况且太医来了,你也该醒了,今日太晚,明日戌时过半,到翰林院西的杏林子,我再细细讲与你听,还有就是,此事万万不可告知任何人,若是违反,姑娘马上就会知道代价!” “太医来了?杏林子?”话刚问出口,忽然感到人中一阵刺痛,睁开眼来,果见眼前一个年轻的男人,二十五六岁的样子,脸庞长得白白净净,五官也端正,身着个绿袍圆领官服,正拿着根银针扎着自己的人中。 “醒了醒了,冯太医真是高明!” 说这话的是荣大人,见云棠醒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,忙过来询问,“云棠,你觉得如何?” 荣大人的眼睛里充满着关切,那是装也装不出来的,仔细回想,那样的眼神她只在至亲至爱的人那里见过,而现在……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深宫,她竟碰上了这样的好人。 云棠一时感动,竟不知说些什么好,见到荣大人那张圆圆的脸儿就觉亲切,自己是家里的老大,身下有个弟弟,她从小就想有个哥哥姐姐的,自己也享受一把被大的护着的感觉,倒有个唐姐姚云杏,可惜有还不如没有……倒是荣大人,非亲非故的,却对自己那般的好,真像一个大姐姐啊…… 想着想着就眼泪汪汪了,一下子扑到荣大人的怀里,想把苦诉给她听,可这事太过匪夷所思,况且那鬼能看见自己的一举一动……委屈、害怕和感动交织在一起,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,怎么止也止不住。 冯太医是个一本正经的人,办好了差事就站在一边儿,看着荣大人安抚怀里的小姑娘,心里寻思着,这荣大人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,自己还没怎么成熟呢,就要学着照顾别人。 又突然想起实在不早了,忙要告别,“既然姑娘已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