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遇到你,我今生今世就再不会放手了……” 本正说的煽情,却见云棠猛地抬起头来,尖尖的小下巴硌在他的胸前,一双金灿灿的蝶翼翩跹闪烁,“那裴公子的事……” 李连的心都化了,哪还能不应?又朝着那蝶翼吻去,“你这美人计我受用了!你放心,这事不难……” 云棠在他怀里轻轻点头,“嗯,这样就好,我答应了他的。” 英雄难过美人关,大抵就是如此。 ☆、月下 当日下午,李连便找了郑弈,领着他到大理寺论证一番,也是更加见识了郑弈此人的心细如发和巧舌如簧。 郑弈眯缝着个小眼睛,下巴颏儿上的小胡儿一动一动,有条不紊地把他的见解和证据道来,“第一,那六具尸首的脖颈之处都有不太明显的窟窿,此处是颅骨与脊背相连之处,本就脆弱一些,最易取髓。第二,不论这不起眼的窟窿,只说这六具尸首的伤处,第一具,虽是伤在脖颈,却在每只指甲之下藏着血块,想是这具尸体被投了湖,这才把其余的血渍给洗去了,而这指甲之下,不容易洗掉……而且,尸体指甲略泛紫黑,所以草民私以为必是有人想以难以察觉的方式取血,而在这女人身上,凶手选的是长指甲下的指尖,第二具,死者舌头断了一般,看似是自然的血竭而死,可偏偏只有面色紫青,可见必是在死前血液汇聚于此,也就是说,曾有人以舌为基点在此处吸血,第三具,看似除了脖颈的勒痕其余完好无损,却是在右手食指间上沾了少许的血液,面色又好似充满了疑惑,时人惯用右手,所以那食指上的血液很可能是死者生前自己触摸了什么东西,联系到死者颈后的血孔,很可能是行凶者先以某种器具插入其后颈,死者觉得异样,下意识去摸,而后又发现行凶者竟是自己熟识之人,这才面露诧异,想是这具还没来得及被投湖,就被裴公子给发现了…… 第四具,行凶者以重物击打死者头部,致人死亡,好似是为了杀人,其实很可能是为了取血,而那第五具和第六具,更是看似一点异样也无,据查证两人是一对夫妻,草民猜测,很可能是行凶者先以迷香之类叫两人晕厥,再去取髓,人没了骨髓便失了血液之源……这两人该就是这样死的。” 大理寺卿蔡知义听的目瞪口呆,这郑弈形容甚是猥琐,竟有这般的能力,真真人不可貌相,“那依你的意思,那些尸首上最重的伤口反而都是为了掩人耳目,行凶者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取血与取髓?” 郑弈微点了点头,“虽然一切都是草民猜测,各个尸首的状况更是各种各样,可细细想来又实在有太多的相似之处,这不能不让草民怀疑,若是大人还有顾虑,或可找人拆尸取骨,看看那骨里还有没有骨髓就是……” 蔡知义更是听的毛骨悚然,“他们都死了,你还要他们没个全尸?这样的骇人又阴损之事谁敢去做?” 郑弈了然,眯眼笑了,“人死魂走,早只剩下了副没用的皮囊,草民胆大包天,也不怕损了福运,若是大人信的过,此事就叫草民来罢!” 蔡知义想听的就是这个,自然不会反对,又叫人请来了少卿黄守仁,刑部的尚书曹万里和侍郎赵叔礼,四人加上李连和郑弈,分坐两驾马车,朝着郭家店的县衙去了,这么堆大人物可把小县衙的大小官员吓了一跳,连忙点头哈腰,领着这么些人朝停尸房去了。 已是又过了几日,停尸房里的尸首更加糜烂不堪,屋子里头恶臭至极,苍蝇成堆,比上次李连来时还要冲了不少。 除了郑弈一人,所有人都捏着鼻子在门外等着,不少苍蝇受了惊吓从里面横冲直撞出来,迎面打在这几个大人物的脸上,这其中又属刑部侍郎赵叔礼最为胆小,一想起那苍蝇刚刚啃过尸体,这时候又来撞自己的脸,恨不得把脸皮搓掉了皮,本想离的远点,奈何自己的上司都在这站着,他也只得老老实实将就。 与此形成对比,屋里头的郑弈倒是淡定的很,微轰了轰苍蝇,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匕首,朝那第一具妇人尸首的肋间轻轻一插,又向下一豁,连着这么几下,这才放下匕首,竟直接在那尸首身上取下一根肋骨,又放在耳边敲了敲,面上现出一丝了然的笑意。 拿好了肋骨,郑弈这才走出门来,又随手搬起门边的青石,朝肋骨上狠狠一击…… 咔嚓,肋骨断裂的清脆,竟只剩下空空的骨壳儿,骨壳壁上仍粘着少量的干血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