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年的脸又绿了。 “放手。”他低头看向阿吉。 “嘤。”阿吉吓得小声叫了一下,抬起头来看着他,憋着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。他可只认识司年一个啊,前面这两个人好可怕,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。 偏偏那俩还不消停。 “小家伙太可怜了,哭得跟鹌鹑似的,嘤嘤嘤。” “你家孩子像鹌鹑。” “我没孩子,我断袖。” “你很光荣?” “比你单身光荣。” “去死。” “然后去往生塔跟你相依为命吗?” “滚。” “嘤。” 星君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,实在太糟心了,相比之下他宁愿当一个孤寡老男人。 两个人又是死又是滚的,尤其商四还“嘤嘤嘤”,阿吉觉得他嘤得特别可怕,吓得真的要哭出来。 于是他就哭了,无形的泪水穿透了司年的衣裳,活像被抛弃的幼崽。 司年一个头比两个大,他现在明白了,找商四来帮忙就是个错误。一百多年过去他为什么还会犯这样愚蠢的错误,当年听过的“嘤嘤嘤”还不够多吗? 活该受罪。 “你们闭嘴好吗?”司年皮笑肉不笑,“私闯民宅请保持安静。” 商四抄着手,惊讶反问:“这不是你小情郎家吗?” 星君眸光微亮:“情郎?” 司年:“你哪知眼睛看出来的?” 商四:“鹿十说你俩私奔了。” 傻逼鹿十,你马上死了。 “关你屁事。”事已至此,司年反而不想反驳了,爱咋咋地。他甚至想学商四嘤一声,但引起内心强烈不适所以选择了放弃。 此时阿吉仍紧紧挨着司年,似乎只有在司年身边他才能有安全感。如此依恋的姿态,还是出现在一个小孩子身上,让司年有种很微妙的感觉。 “看来不用我带他走了。”星君道。 司年抿唇没有说话,他越沉默,阿吉就越紧张。一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摆,哪怕自己是魂体根本抓不住,也要象征性地抓着,双眼紧紧盯着司年,充满了渴求。 那狗啃的刘海有点滑稽,可司年竟生出一丝心软。 星君见他不说话,便权当他默认了。看了看时间,他还有别的事要忙,便先行离开:“这件事我会派鬼差去查,有消息了再通知你们。” 话音落下,他化作青烟飘散,留下商四饶有兴味地看着司年和阿吉,心里不知又在想什么坏主意。 蓦地,他又说道:“忽然想起来,傅西棠回来了,你的断刀可以请他去修。或者西区那位家里也有匠师,承的是鬼匠柳七的衣钵,修你的刀应该没有问题。” 司年眯起眼:“你就不怕我再开杀戒?” “你没发现吗,现在跟从前不一样了。”商四笑笑,目光再度掠过阿吉,朝他恶作剧似的挑了挑眉,便负手离开了,瞧着心情很好。 司年望着他的背影,独自站了许久,这才看向那郁郁葱葱的梨树,眸光忽明忽暗,不知在思索些什么。 “大、大人……”阿吉小声喊着,又怕惊扰到他。 司年听到了,却没有理会,他还在想自己为何会心软。是因为在鹤山的时间太长了,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呢。 他又蓦地想起段既明,当时也是那么一瞬间的心软,让他出手救下了对方。对方感恩戴德,他却只是路过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