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大,关越什么时候能到?”天和侧头朝马里奥说。 马里奥保持了规矩的站姿,答道:“还是不要叫老大了,可能还要一个小时。” 天和“嗯”了声,不再交谈。马里奥扣上西服外套,从电梯门的镜子里看着天和,终于忍不住问:“这衣服什么牌子的?” 天和笑道:“这家不对外销售,喜欢的话,给老大也订一身?” 马里奥:“哦?算了,应该不便……不……你们年轻人的风格,不适合我。” “您也很年轻。”天和礼貌地恭维道。 马里奥:“我两个小孩,都读初中了。” 电梯到,招待过来登记,马里奥便带天和走进宴会厅里,本地大大小小数十个金融从业者的俱乐部与沙龙,这是最大的一个。青松作为业界龙头,关越自然频繁地受到邀请,但他平时不太喜欢与机构老板以及太太们高谈阔论,何况来了也没什么话说,回去还要被当八卦谈资。 宴会厅里摆满了从欧洲空运过来的鲜花,侍者托着香槟来来去去,环形会场中央,一个知名乐队正在渥金的神像下唱着蓝调。银泰大厦顶层只有一根柱子支撑天花板,四面全是环形的落地大玻璃窗,四个巨大露台沐浴着黄昏的夕阳光辉,面朝这座欣欣向荣的城市。 天和总觉得这种模仿所谓英伦的派对很尴尬,中不中洋不洋的,银行家们既不像伦敦的艺术宴席般闲聊,也不像曼哈顿纯为了沟通与传递消息而设,而是把业界聚会与豪华沙龙强行融合在了一起。设宴时间是下午四点到晚上八点,穿什么都不对。风格似乎严肃而正式,宴会上却既聊政局,又聊八卦,还请了歌手来献唱……乱糟糟的,就像走进了一群房地产售楼经理的年会主场。 何况以国内的体制,大部分经济趋势,包括地皮与汇率的涨跌,根本就轮不到资本家们来发表意见。于是这群天子骄子们在派对上先是讨论一番怎么割韭菜,散会后又各回各家,自己等着被央行割韭菜,便显得尤其滑稽。 马里奥跟在天和身后,低声说:“关总的本意,是让你今天先来刷个脸,毕竟接下来产品研发、针对的用户群体、需要拍板的人,有一大半都是俱乐部的成员。” “哟!”一名老外笑道,“hermes!我认得你!” 天和端了一杯香槟,朝他举杯,笑了笑。 马里奥:“那是克罗基金的副总jonny,你这身是爱马仕?” 天和:“当然不是,这真是我被黑得最惨的一次。” 马里奥怀疑道:“为什么他叫你爱马仕?” 天和:“他叫我海尔梅斯,意思说我是预言家,不是那个做皮包的……”说着朝那老外走去,笑道:“幸好不是诺查丹玛斯。” 那五十来岁的老外挺着个啤酒肚,正与两个漂亮女孩聊天,闻言便放声大笑,饶有趣味道:“今晚的纳斯达克开盘价多少?” 普罗说:“克罗公司有大概率开盘领涨。” 天和笑着端详那老外,说:“我想今天的走势应该不会差。” 又有几人端着酒杯过来,与天和闲聊,笑着寒暄几句,马里奥说:“epeus已经接受了青松的融资。” “那我想接下来,整个股市都是关越的了。”又一名中年人揶揄道。 天和笑道:“整个不至于,我会努力培养他为国接盘的主人翁意识的。” 众人又是大笑起来,聊了一会儿后,乐队换了首歌,天和便被吸引了注意力,眼里带着笑意。老外递给天和一张名片,天和一手接了,心想这规矩果然乱七八糟的,居然在这种宴会上还能换名片,却也入乡随俗道:“待我和关总商量好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后,一定将名片送到府上。” “那我想你一定会是他的宝贝了。”又有人道。 笑声里这群人暂时分开,马里奥又说:“那是洛尔曼的少爷,他家曾经投过epeus,但是不多,我不知道你还记得不……” 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