辇到达御花园,这个撮角亭子地处偏僻,龙辇不好进来,因此他又下了龙辇,步行至此。 陆清玄唇角微扬,“御膳房就要送晚膳来了,现在随朕回去,应该可以立马用晚膳。” “不要。”夏沉烟说,“妾身在这里等宫女。” 陆清玄望了她一会儿,进了亭子,收起伞,“好吧,朕陪你在此处等宫女。” 两人挨得近,夏沉烟看见他琥珀色的眼睛。 夏沉烟别开脑袋,等了两盏茶工夫,都没有看见宫女。 夏沉烟:“……陛下把宫女打发走了?” 陆清玄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。 像是生怕她听到。 夏沉烟:“……?” 她折下一枝垂丝海棠,丢到他胸口。 陆清玄慢慢接住,“为什么总是用花枝砸朕?” “大概是因为,妾身找不到其它更趁手的东西。” 陆清玄:“……” 夏沉烟站起身,拿起他搁在亭子里的伞。 她很少亲手撑伞,因此动作有几分生疏。 陆清玄说:“你的左手要往下面放一点,才能更容易地把伞打开。” 夏沉烟无言地打开了伞,迈步往外走。 “娴妃。” “何事?” “外头路滑,你当心些,别摔倒了。” “妾身不会经常摔倒。” 她脊背挺直,执伞往外走。 陆清玄望着她的背影。 真的吗? 虽然甬路很滑,但还是不要摔倒比较好。 这么大的雨,摔倒了容易受寒。 陆清玄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支走宫女,再坐在她身旁等待。 就像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一路抱着盆景,最后又来到这里,只是为了给她送一把伞。 他微微失神,却看见夏沉烟晃了一下。 他立即站起身,奔出亭子,扶住她。 春雨浇在他的身上,他的玉冠被打湿,眼睫毛上含着雨气。 夏沉烟手上还拿着伞。 她站直身体,没有道谢,但是用伞遮住两个人的头顶。 雨水被隔绝开,陆清玄轻轻笑了一下。 “怎么?”夏沉烟面无表情地说,“陛下在笑什么?” “没有。”陆清玄慢慢地说,“朕背你吧。” “妾身可以自己走。” “可是,你方才差点摔倒。” “那是因为地面太滑了。” “嗯,地面太滑了,所以朕背你。” 夏沉烟看向他。 陆清玄嗓音清和地说:“地面很滑,绣鞋也不好穿,女子的绣鞋又软又薄,如果再摔……” 他知道,她十分高傲,如果他继续说下去,那么她—— 夏沉烟果然闭了闭眼,打断他:“陛下要背便背。” 陆清玄低笑:“嗯。” 当夏沉烟的双手环上他脖颈的时候,陆清玄若无其事地平缓着呼吸,把她背好,想対她说,记得用伞遮好自己。 没想到,夏沉烟把伞偏向了她自己那边,骤雨扑在他脸上。 陆清玄:“……” 他怕摔下她,没有伸手去抹脸上的雨珠,只是背着她继续平稳向前。 夏沉烟很快发现了执伞的方式不対,把伞面往前倾斜。 骤雨没有再拍打到他的脸上。 陆清玄唇角弯了弯。 他们沿着御花园的甬道往前走,天地上下,都是朦朦胧胧的水气。 骤雨打散了白日的热气,空气微凉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