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 正想着,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:“符二少——” 符宴旸一转头,喜色尚没来得及飞上眉梢,待看清来者,笑容不禁僵在脸上——只见前方街头有三人漫步而来,除周沁之外,另外两人自然是他“可亲可近”的两位师父。 一个端着一张千年不变的清心寡欲脸,睨来时总觉得带着两分杀气,另一个更像是约会顺道来看戏的,最郁闷的是叶麒这么走来,一身芝兰玉树的气质瞬间将他碾了下去——倒衬得自己庸俗了不少。 符二少默默想:光遗传脑袋有什么用,我也想要一张穿素袍也显俊的脸蛋啊……哎,不对,就算比脑袋,我和侯爷小师父也没得比。 周沁没察觉到双方之间气氛的不妥,待走到跟前,她兴致冲冲道:“我今天提早出来了,就顺道拐去贺府,谁知师父他们真的在家,就一起过来啦……你说巧不巧!” “巧……真是巧的好……”符宴旸勉强整顿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,递去了一个心虚的笑意,“两位师父怎么也有闲情逸致来逛花灯?” 叶麒一步迈上前去,一把捞住了他的胳膊,“听闻徒弟有破费之心,当师父的怎么会不领这个情呢?” 长陵当然不是来“领情”的。 她本就想找符宴旸算折扇的账,刚好听周沁说符宴旸邀约看灯,就顺水推舟的来了——自然,以她感情之粗线条,并没能感觉到符宴旸浑身上下的不自在源自何处,看他一脸心虚样,更笃定了叶麒之前的猜测。 周沁活蹦乱跳的挽着长陵东看西瞧,街上各式各样的花灯都把她看花了眼,有个灯摊最为别致,每一盏花灯里的光都犹如繁星点点,周沁啧啧称奇拾起来道:“这灯……怎么是绿色的呀?” 摊贩老板笑容可掬扯道:“此乃仙人之灯,凡是买了这灯的青年男女,必然会幸福一生。” “你喜欢么?”符宴旸道:“你喜欢的话……” 长陵眉梢一挑,淡淡道:“不就是在灯里放了流萤么?等明日天一亮,这仙人之灯就是一笼死虫子,寓意可真是吉利啊。” 摊贩老板:“……” 周沁讪讪放下灯笼,符宴旸收回了掏钱的手,叶麒哈哈笑了两声,“都饿了吧?我们先去吃饭吧,小符请客,自然要去最贵的……就河上那家吧。” 然而一整顿饭下来,长陵仍未能摆出一个好脸色来。 周沁再是迟钝,也能隐隐察觉到一点儿不对,为了不冷场,她只好主动找了个话题:“符二少,之前刺杀符相的凶手,不知可有了眉目?” 符宴旸正在往嘴里塞饭,闻言差点给噎着了,灌了两口茶方道:“没有没有。” “这刺客真是心狠手辣,竟然一剑穿胸,若不是丞相心长偏了,可能就难逃一劫了……”周沁哎了一声,“不过这世上真有人心长得和人不一样啊,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呢……” “心狠手辣”的那位凶手冷冷一笑,“有些人外表看去像个常人,但天生心生诡异,寻常人又如何能瞧得出来……” 周沁依然没听出什么,又问符宴旸:“符二少,那你的心是不是也生偏了?” “没有没有。”符宴旸连连摆手,“我这颗心生的端正无比,一点儿没歪……” “那可未必,有时候长偏了自己恍然未知,”长陵一筷子夹起一根猪肠,道:“若不剖开心肠,哪能见得分晓?” 符宴旸听到“剖开心肠”时不由咽了咽口水,“师父说笑了,我用手摸都知道我良心身在何处,何至于用个剖字?怪、怪吓人的。” “我们说的不是心脏么?”周沁莫名道:“怎么又变成良心了?” “呃,那个,怎么等了这么半天菜都没上呢……”叶麒终于发话了,“小沁啊,你去厨房催一催后边的菜,咱们得早点吃完去看花灯呢。” 周沁哦了一声,绕走廊而出,符宴旸瞧她人走远了,才转回过头问长陵道:“师父,我是不是又惹着你们什么了?” 长陵看他仍在装蒜,更是恼火,“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 符宴旸哎呀一声,“我一点儿也不清楚啊,还望师父明示。” 叶麒笑了笑,“别紧张,你身上可带着折扇?” “折扇?折扇不是给你们了吗?” “我说的是普通的扇子……你今日这种打扮,不配一副扇子那像话么……” 符宴旸回过神来,从腰间掏出一柄扇子双手递了过去,叶麒接过后,随手拿起一杯茶杯,不由分说就往扇头上一倒——符二少嘴角一抽,一句“这扇子很贵”勉强咽了回去,但见叶麒放下杯子,将扇面唰地一掀,瞬间被这金光灿灿的扇子晃着了眼。m.Dd-NEng.coM